秦风向来不信鬼神。
他可不会同赵老三左右街坊邻里的百姓那般,道士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座塔本身并无问题。”
顾兮兮仔细端详着。
“玄门里的六角塔,多是镇邪之用。”
“只不过,这上面画着的符咒,不似是针对妖类。”
“这倒像是个专程弄来镇魂的。”
她话音落下,一旁的阿肆猛地一拍脑门,大嗓门说道:
“这就对了。”
“莫大师说,那胡绸是即将修为大成可化形的狐仙,可惜在渡劫之际,碰上赵老三。”
“被赵老三趁着虚弱时候,剥去皮子。”
“这位半步狐仙心有不甘,死后阴魂不散,化成美貌女子,专程来勾引赵老三。”
“所以这胡绸,她不是狐妖,而是狐妖冤魂?”
狐妖冤魂?
头一次听说,半步狐仙,以及冤魂化形一说。
顾兮兮来了兴趣,她反问道:“只是不知那位莫大师,是如何断定的?”
“害,是莫大师的徒弟,下入井内捞尸,结果什么都没寻得。”
“顾小娘子您说,这够不够奇怪的?”
阿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子都跟着在颤抖着。
仿佛捞尸那日,他就在一旁看着那般。
“胡绸没有尸体也就罢了。”
“居然连那被赵老三老婆丢下去的小婴孩,也不见尸体。”
“那可是左右街坊看着丢入井中的。”
“所以莫大师说,那女子和婴孩,都是狐狸精冤魂所化。”
阿肆描述的真真切切,好似他真的瞧见狐狸精一般。
顾兮兮轻笑,问出一个被忽略的疑点,“怎得偏要那位莫大师的弟子下井捞人?”
“难道官府无人吗?”
阿肆挠挠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常河的记性好,他在一旁帮着做出补充,“那位莫大师说,此女子怨气极大,死后已化成厉鬼,倘若贸然下井捞尸,会遭反噬。”
“须得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阴人下井,方能不受怨气侵害。”
“恰好莫大师的弟子,就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阴人,而且他还是个没有‘六识’之人。”
六识,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也。
所谓没有六识的人,便值得此人天生聋哑盲瞎。
阴年阴月阴时的生人,又是个没有六识的。
倒真真有点意思。
六识,其实并非她们玄门之言。
六识、六根、六尘,合称十八界,是佛门中人至真至性追求。
顾兮兮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弧度,看来这位莫大师,倒是有点意思。
身为玄门中人,却故意养着一个修佛的阴人徒弟。
她倒是挺像见识见识这位莫大师。
知行观么?
“不知秦捕头可否晓得,那知行观在何处?”顾兮兮问道。
秦风摇头,他素来只关注卷宗案子,其他窗外事,皆是两耳不闻,如何能得晓得知行观在何处?
倒是阿肆,显得格外积极。
“顾小娘子,我晓得啊,那知行观就在严州城往西行个三十里地的小逍遥峰顶上呢。”
“知行观位置偏僻了些,所以严州城往那边去跪拜的,倒是不太多。”
“不过听闻知行观祈愿很灵验的,所以深受周围村民们香火供奉。”
严州城往西的方向?
似乎,大牛村也在那边。
顾兮兮记得原身记忆里面,她爹娘倒是挺喜欢去道观跪拜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座知行观?
“顾小娘子,这桩案子,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秦风对知行观没什么太大兴趣,他现在只想谈跟眼前案子有关的事宜。
“解铃还须系铃人。”
“走,我们去赵老三家看看。”顾兮兮直言道。
“啊?”阿肆拉长音,“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他夫人都那样...”
阿肆说的那样,自然指的疯了。
上次他和常河去赵老三家时候,差点被赵老三那原配婆娘抓花脸。
因此在阿肆心里,已经生出阴影。
他可不想这次再直面那疯婆娘。
“赵老三与他原配夫人的感情如何?”
路上,顾兮兮似是唠家常那般问道。
“他二人的关系倒是不错的。”
“赵老三是个耙耳朵的。”
说到别的话题,阿肆再度话多起来。
“就是赵老三原配夫人多年无所出,可惜他那精湛的皮草手艺,怕要就此失传。”
顾兮兮笑盈盈看向阿肆,“阿肆大哥好生厉害,怎得都知道这般清楚?”
阿肆有些不好意思挠头,“我岳丈一家,与赵老三同住一条街巷。”
“原是如此。”顾兮兮点头。
倒是没瞧出来,阿肆才二十出头年纪,竟已成家。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好奇的。
大明国男女本就婚配早。
更何况还有似是顾兮兮这般,被当做童养媳生养的呢?
顾兮兮有些好奇地看向秦风。
论年纪,他比阿肆、常河二人只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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