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约翰雷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他将猎枪递给皮尔，只见他随意把玩几下，说到：“梅尼砰砰枪，又叫娃娃枪，还是仿制的，几十年前的版本了，唯一称道的地方是能打散弹。”
他拉开枪栓，将约翰雷递给他的铅弹装填上，举枪描准了好一会，似乎身上痒痒般扭动着，才扣动了扳机。
“砰。”
皮尔闭上一只眼睛，伸出手指对着枪口方向，算计弹道和子弹的落点，缓缓摇头：“保养的不错，可惜太细了，没有改造的可能。”
他眼珠一转，左右看看又说道：“我认识个工匠，可以介绍给你。”他在‘工匠’上咬的很重。
约翰雷的第一反应是捂住钱包。
皮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将猎枪塞到约翰雷怀中：“去问问波尔基迪吧，他对枪械改造很在行。”
“咳。”
波尔基迪不理两人见鬼的表情，低声念道：“改不了，”他歪了下头，补充，“太次了。”
皮尔张口就是他们当地的俚语，以约翰雷倾听者的能力，一时都翻译不过来，他也没想去翻译，这么说吧，皮尔的实力不比前世的喷子差。
“咦，人呢？”皮尔挠了挠头，‘雪花’从上面洒下，他似乎陷入了迷茫。
约翰雷悄悄退了几步，远离飞舞的雪花，他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转身招呼道：“特立卡多来了啊，辛苦你了。”
特立卡多憨厚的笑了，头上似乎闪着光，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不客气，特立卡多最喜欢抱熊熊了。”
他说着，单手提起了棕熊，欢喜的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小孩子。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似乎连天空都能遮蔽，约翰雷轻轻撞了下沉默不语的皮尔：“他怎么又变大了？鹿车怎么能装得下他？”
皮尔将烟掐灭，夹在耳朵上：“特立卡多有冰霜巨人血脉，我们每次冬狩都得带上他，随着天气变冷，他会长得更大的，不能让他呆在城市里，至于上鹿车？还是让鹿车上他吧，哈哈。”
“巨人啊，”约翰雷感叹着，“可是个危险的种族。”
“特立卡多还好吧，很老实的一个孩子。”皮尔嘀咕了句，“也是个可怜人。”
约翰雷收回视线：“我只是好奇，他怎么能成为猎人？他连枪都不会开吧？”
皮尔一脸古怪：“特立卡多是天生猎人，狩人猎人。”
约翰雷不自觉的吞咽口吐沫：“他也是魔力使用者？”
“不是，在他认知中不是，所以他就不是。”皮尔低声说道。
你这话有点绕啊，约翰雷品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背后不自觉的冒出一层冷汗。
自己不认为是魔力使用者，就不会受到人类千百年来的规则束缚，没有了职业的限制，特立卡多不需要人类的认可，只要魔力到了，就能自动进阶。
皮尔拍了拍约翰雷的肩膀：“不用羡慕他，比起天赋，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诅咒，神是公平的。”
公平？约翰雷垂下眼帘，公平才是最大的不公。
北风吹啊吹啊，很快将西瓜汁掩埋，细小的冰粒接连的跳到衣服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这里临近北方冻土，安雅森林已在他们身后，前方就是冰原。
此次委托他们的村庄，也是他们最后一个补给点，之后的路途，唯有风与雪，鹿与狗相伴。
还有这个嘴碎的搭档，约翰雷嫌弃的撇了下嘴角。
两人坐在厚实的垫子上，鹿车稍微挡住北面吹来的风，约翰雷捞起的雪在铁桶中融化，渐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大块的油脂丢了进去，接着是些晒干的香料、辣椒和粗盐。
皮尔哼着歌，随着他手臂的动作，薄如蝉翼的熊肉片飘到了沸腾的水中，如果忽略了他黑黄的手指，就更完美了。
约翰雷咽了口唾液，他闻到了辛辣的味道，在这种天气，火锅果然是个好文明呢。
皮尔嫌弃的看着约翰雷：“你吃东西像个娘们。”
这不是约翰雷第一次听到了，细嚼慢咽又没有什么错，他转过身去，懒得理会。
皮尔可不是闲着的人，他吞下口中的食物，提议道：“要不我来上一曲？”
约翰雷将酒壶丢给他：“喝吧。”
“嘿，这就对了，”皮尔陶醉的闻着，“你还有多少？”
“最后一壶了。”
“你前几天也说是最后一壶。”
“这次是真的。”
“你昨天也说这次是真的。”
“你喝不喝。”
“吨吨吨。”
老科林探查完所有营地，走了回来，看着皮尔还在喝酒，不由挑了下眉：“今夜是你值夜吧？”
皮尔抹了把嘴：“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可你嘴没撇啊，约翰雷心中腹诽。
罗威克和里尔夫也回来了，他们身后跟着七八只猎犬，两人赶了几步坐下，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用铁罐子盛了些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皮尔那只二哈摇着尾巴，在约翰雷身边转着圈，约翰雷丢了几块肉后，才没多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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