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流光以裴上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仅是瞬间便覆盖了整个训练场地。
凡是被流光笼罩到物体，无论是轰鸣的战机，还是狂暴状态下的迦尼萨，哪怕是在空中飞舞的雪花，都暂停了下来。
除了裴上元。
“这是什么东西？”
裴上元的提问没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回答。
经过二十多年的研发，灵境系统早已不是当年容易出bug的版本。
如今的灵境系统坚不可摧，即便是世界顶级黑客也只能进行部分数据的更改，要想造成这样的时停效果，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强制做到这一步，那么所造成的后果便是这里每个人都陷入脑死亡。
裴上元觉得，这世界上应该不会存在脑子这么轴的黑客，好好的逍遥生活不过，跑来惹这么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
那么，既然不是黑客，又能是谁呢？
神明……
几乎是瞬间，这个词汇就出现在了裴上元分脑海中，随后再也挥不去。
这家伙又是谁？祂想要干什么？我又该怎么做？
脑中，一片空白。
裴上元默默地走到玻璃前，看着下方还做着厮杀动作的两人，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如……揭开医生的面具看看？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就被裴上元拍在了墙上，抠也抠不下来。
下面的温度是零下八十多度，他可不像能力者那样有着强健的体魄，可以在这种天气中活动自如。
裴上元估计，如果是他下去，可能不到一秒就会冻成冰棍。
可就在他转身不去想这件事时，恍惚间周围的景色大变，竟是由到处是金属的操作室变成了一片白雪的旷野，而医生的身体就在他的面前。
医生依旧做着进攻的动作，飞雪也依旧固定在空中。
裴上元惊慌地后退两步，却发现自己竟是踏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双脚并未因白雪的柔软而深陷地下。
甚至，他都感觉不到应有的寒冷。
这不正常……
废话，这当然不正常了！能在灵境系统内造成大面积的时停本就不正常了，感受不到寒冷那就更不要奇怪了好吗！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有了点眉目。
蓝色的细线从四面八方涌来，拥在裴上元的身上，大约两秒后又一拥而散。
裴上元低下头去，发现身上的衣服居然变了模样，竟是《召选之门》中的默认衣服，身后则是破旧的披风【龙之衣】，而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左轮手枪。
除此之外，他的手臂上还出现了一个符文状的纹身，是不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这是技能【爆裂符文】。
“这些装备……难不成是盖亚的记忆？”
又是一道蓝色的流光从他的身上扩散出去，这下子时间终于开始运转。
由于挡在了医生的前面，裴上元猝不及防就被医生扎了个满怀。
幸好医生收手及时，否则裴上元得要饮恨当场。
“你怎么跑出来了？怎么是这副打扮？”
医生的话刚出口就被暴风吹得七零八落，好在他离裴上元近得很，裴上元勉强能听个大概。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这倒是实话，可惜医生并不买账。
就在医生准备继续询问时，迦尼萨鼻子再度甩了过来。医生见状忙拉起裴上元躲避，不料他的手刚碰到裴上元，裴上元居然错身躲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养成习惯了。”
就在他道歉的功夫，迦尼萨的鼻子如巨柱般撞了过来。眼瞧那粗壮的鼻子即将撞向自己，裴上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这是常年习武留下的身体本能。
龙之衣被风吹得翻飞，裴上元的身影也在须臾间黯淡下来，迦尼萨的鼻子穿过他的身体，继续掠向远方。
随着鼻子的离开，裴上元的身影凝实。他摸了摸毫发无损的身体，心中满是震撼。
刚刚那个的确是游戏中【龙之衣】的技能，可自己心中可是在训练场中，《召选之门》中的道具又怎么可能会产生作用呢？
但事实的确是如此，【龙之衣】的技能不仅发动了，还救了他“一条命”。
如果真的可以使用的话，那么左轮枪自然也是可以……
左轮枪在手，六个目标都定位在迦尼萨的鼻子上。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六发子弹打出，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但由于迦尼萨鼻子挥舞的速度过快，并未击中。
见手枪没有效果，裴上元只好收起它，转而贴近迦尼萨，试图用爆裂符文轰击它。
说实话，自从蓝色流光出现后，裴上元的脑子一直都是晕乎乎的，有些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甚至在他冲向迦尼萨的路上，他还在考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欠妥当。
原本能够快速运转的大脑仿佛也受到了时停的影响，但身体却是极为诚实地行动了起来。
仿佛“它”在渴望着战斗。
这是个毛骨悚然的想法，即便是裴上元也觉得脊背发凉，可当他想到这一茬的时候，他距离迦尼萨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
“小心！”
黄耀华的声音穿过暴雪传到裴上元的耳中，他扭头看去之间迦尼萨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赤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他，玉色的象牙再度泛起白色的光芒。
脑中一片混乱，身体却已作出反应。双掌上爆裂符文亮起，借着爆炸的力量一个鹞子翻身飞到空中，随后双手翻飞数十个火团被扔了出去。
无论是《诸神黄昏》还是《召选之门》，裴上元记得爆裂符文都无法独立存在，必须依附在某个物体上。可刚刚他那一串举动，却是打破了他在游戏中积累的经验。
而且，还有一个令他不解的是，在游戏中的技能都需要消耗技巧值，可现在并不是在游戏里，释放技能所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火团在迦尼萨的身上爆开，这奇怪的火焰居然可以无视极致严寒的天气，在迦尼萨的背部肆意燃烧起来。
看着逐渐连成一片的火光，裴上元惊讶之余，也觉得大脑越发地模糊。
难道消耗的是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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