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的厨艺很好,大概是遗传岳母的,平日里做饭这些事情,都是岳母亲自动手,府上的丫鬟,最多跟在她身后打打下手。
“爹爹晚上回来了,他今多亏了你,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牵扯到数十条『性』命,会连累到很多人。”钟意又为他乘了一碗汤,道:“今真的谢谢你了。”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唐宁将她刚才的话又还了回去。
钟意不像唐夭夭,有着不完的话,出不完的幺蛾子,她『性』格内向,唐宁也不是多话之人。
两人都不话的时候,房间里面就陷入了沉寂,有一丝尴尬的气氛蔓延。
“那董刺史,还有没有再为难岳父大人?”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气氛,唐宁主动的岔开话题。
钟意摇了摇头,道:“董刺史虽是刺史,但在这灵州城,做事也不能太肆无忌惮,只要爹爹不出什么大错,他是奈何不六爹的。”
唐宁也是这段时间才知道,灵州城的局势颇为复杂,一个灵州刺史,还做不到一手遮。
他想了想,问道:“那刺史公子,品『性』当真如赐劣?”
钟意点零头,道:“便是孤独终老,也比嫁给他要好上许多。”
唐宁又不知道该什么了。
和钟意话,总是这么的一问一答,显得十分生硬,唐宁笑了笑,活跃气氛道:“你可是灵州城有名的才女,倾慕者众多,从衙门口能排到城门口,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跳进火坑的……”
钟意目光望向他,唐宁才意识到,在所有人眼里,他也是钟意的粉丝之一,而且是死粉,为了救她可以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就在唐宁不知道下一句该什么的时候,钟意却是笑笑,道:“什么才女,不过是自娱而已,女子的诗文,终究上不得台面,登不得大雅。”
钟意的是事实。
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女子长久以来都处于弱势一方,受到诸多的桎梏。
其实很多女子的才气不逊于男人,但几千年悠悠历史,能叫得出名字的才子如恒河沙数,那些能叫得出名字的才女,又有几个?
不过,这并不代表,女子的诗文,就上不了台面,登不得大雅。
这是他的专业,他并不认同钟意的观点。
他摇了摇头,道:“许穆夫人载驰救卫,班婕妤才辩超群,卫夫人笔走龙蛇,刘令娴名仕搁笔……,这几位女子,有哪一位上不得台面,登不上大雅之堂了?”
钟意看着唐宁,目光微怔。
他刚才这一句话,用了数个典故,许穆夫人一首《载驰》,复兴卫国,是春秋时期的事情;班婕妤以辞赋见长,才辩超群,劝诫君王;卫夫人虽是女子,却精于书法,是“书圣”王羲之的启蒙之师……
这些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才女,她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不逊于任何一位男子。
他原来是知道这些的,他的失忆,似乎不尽然是她所想的那样。
唐宁见她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许久,解释道:“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前些日子看了许多书,陆陆续续又想起了一些……”
钟意看着他许久,眼中似有异『色』,片刻后,脸上『露』出笑容,道:“是啊,班昭博学高才,蔡琰胡笳断肠,谢道韫咏絮之才,苏蕙千诗织就回文锦……,这些女子,都是能登得大雅之堂的呢。”
唐宁忽然发现他和钟意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要论『吟』诗作赋,他自然不能和钟意相比。
但若只是品评探讨,好歹他也是古代文学专业方向的硕士,凭借记忆回放,能不卡壳的和她讨论三三夜。
况且,他曾经发表过的一篇论文,就是有关历代才女的,对此研究颇深。
唐宁点零头,道:“其实除了她们,也还有很多女子才气冲霄,比如那多才风雅的上官婉儿,雁过留声之薛涛……”
钟意脸上『露』出笑意,问道;“这些人里面,你觉得谁的才气最高?”
唐宁想了想,道:“单论才气,应是咏絮之才的谢道韫吧……”
钟意点零头,无比赞同道:“我也觉得,谢道韫可以称得上是千古第一才女了……”
……
这是唐宁第一次和钟意聊。
他们从庄姜聊到卓文君,从许穆夫人聊到班婕妤,起璇玑图的苏蕙,又从卫夫人聊到谢道韫……
到谢道韫的时候,钟意叹了口气,道:“谢道韫虽然才气冠绝一时,清高聪敏,但也太过心高气傲,看不起才华不如她的夫婿,一直对此抱有芥蒂,心中怨恨难平,一生苦闷,晚景凄凉……”
唐宁摇了摇头,道:“她有这种心理也实属正常,作为妻子,相夫教子是她的本份,但看到自己的丈夫文采、德泻操』守不及自己周围的人,难免会痛心,她的丈夫王凝之德薄而位尊,智而谋大,力而任重,最终害了自己与家人……”
钟意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都无法掩盖她的才气,千古第一才女之名,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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