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蘅的暗示与安排下,姜仲廉与封蕊心的婚约也终于定了下来,便定在半个月后,姜仲廉不愿为人诟病,故而不欲大宴宾客,封家也觉得自家正值妙龄的女儿嫁给姜仲廉,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便。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姜仲廉的请求。
半个月转眼即逝,这一场婚事,来得迅速,办得简洁,但也暗合无数人的心意。
姜蘅对封蕊心的态度,便决定了姜家下人对封蕊心的态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现在姜家能够说得上话、管得了事的主子,就只有姜蘅一个人。
而因这两人盟约在前,姜蘅自然对封蕊心十分亲近,果不其然,姜蘅果然做到了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令封蕊心在进门后,便成了姜家说一不二的大夫人。
至于姜蓉,也被封蕊心这位新夫人下令放了出来。
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这是她在示好,若是姜蓉愿意领她的情,两人自然能相安无事,说不定将来姜蓉出嫁后,这位新夫人还会给她这年岁相当的继女,添一份相当丰厚的嫁妆。
奈何姜蓉并不明白。
又或者说她是明白了,但是不愿意领封蕊心的情,即便是因她的缘故才能重获自由,但每每见着她,姜蓉还是没有一个好脸色,不过大抵也是心中有所忌惮,并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就是了。
哪怕是这样,封蕊心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嫁进姜家是想要享福的,可不是想要和姜蓉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结仇结怨的。
不过她脾气软和,又没什么心机,姜蘅还是怕她对上姜蓉时吃亏,将沾衣与云屏都放在了她身边,自己院子里则只留下空翠烟翡两个丫头。
封蕊心一开始还不要,总觉得自己太麻烦姜蘅,二来也是觉得姜蓉与自己没有利益纠葛,不会对自己下手,可是事实证明,姜蓉这人是个不讲道理的,她不喜封蕊心,虽然忍耐多时,但只要一让她找到机会,还是会伺机动手。
这天封蕊心正在厢房小憩,却没想到醒来时便见着一条长约两尺,同体乌黑的活物在锦被上扭动着身子,她怔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动了乌蛇。
是云屏回来得及时,兼之她素来胆大心细,这才将乌蛇擒去,封蕊心也终于放松下来,瘫倒在床上。
经了此事,她再离不得云屏沾衣两人,时时日日吩咐她们两人在身前伺候,片刻也离不得。
晚间得了前院的消息,说是老爷今夜不来,想起午后的情形,云屏想了想,轻声问道:“今天的事,不如奴婢暗地里去查一查?”
封蕊心摇了摇头:“这家中看不得我好的,点来数去也无非那么一个人。就当她是小女儿心性吧,这次便算了。”
云屏素来是听话的,若是换作以往,封蕊心这么说,云屏便也就不会多言了,但这会儿她看着封蕊心身后门缝下露出来的鞋尖,顿了顿,又忧心道:“可要是以后二小姐变本加厉,那您该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朝封蕊心使了个眼色,又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封蕊心沉吟一会儿,道:“那也由她去,她总不会伤及我的性命吧?如此,我受点委屈也无妨。女儿家出嫁后,在夫家总是要受委屈,怎么也不会比在闺中时肆意快活,眼看着二小姐也到了适龄的年纪,总不能这个时候,我这个做继母的还要在娘家欺负她。”
她声音低沉,虽然姜仲廉在门外见不得她此时形容,但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妻子这会儿定是满面的委屈。
他长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身后的管家:“走吧。”
姜寿海站得有些远,并不能听到厢房里封蕊心与云屏的对话,自然也不能知道姜仲廉此刻的心绪有多复杂,他扬眉问道:“老爷不是说,要与夫人交代掌家之事?”
姜仲廉摇首:“还是让阿蘅再辛苦些时日吧,她将来既要嫁做人妇,掌家管账之事,总得要学。蕊心却不同,前不久她还是姑娘呢,总不能一嫁过来,就要帮着我管这一大家子人。”
主子既然发话,姜寿海纵然心里再多异议,也不敢多说,免得惹了主子厌烦。
两人一面朝外走去,姜仲廉又一面道:“不过阿蘅那边,你也得多看顾着点,可不能耽误了她,晚点你去找她,让她今后赴宴时也带着阿蓉,京中适龄的公子画像,也让媒婆送过来,请她这个做姐姐的为妹妹掌掌眼。”
姜寿海迭声道是,心里却忍不住想到自姜蘅回了玉京,这一年来姜家的变化。
主仆两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十月的风吹落树梢枝头枯萎的花朵,也吹黄了道路两边的草木。
姜寿海思忖良久,终于试探着开口:“老爷,京中盛传,咱们府上的大小姐是位有能耐的人物。”
姜仲廉欣慰道:“是啊,她的心性像大哥,历经磨难,坚忍不改。”
姜寿海抿了抿唇,眼角耷拉下去,笑着应了声是,又道:“夫人原也是有手腕的,只是在大小姐面前,似乎总是不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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