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瞪了女儿一眼。
显然是注意到了刚刚齐韵的称呼。
“不得对皇上不敬。”
齐韵连忙点头。
她对皇帝可尊敬了。
只要这人不是她丈夫。
“你如今已经嫁入皇家了，就算真的被休，也不会重得自由，你可明白？”秦素又是叹了口气。
皇室不同于寻常人家，就算离开了后宫，也要在庵里长伴青灯古佛。
与其过那种苦日子，还不如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只要齐家还在，哪怕手中没有兵权，也能保女儿平安。
“娘，我计划的……可不是被休。”齐韵撇撇嘴，小声嘀咕道。
皇后被废那就是废后，还是不得自由，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到另外一个笼子。
“那你想干嘛？假死？”秦素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亲娘。
在宫外没得到多少消息都能蒙对。
“齐韵啊齐韵，你当这天下都是你家的吗？就算皇上默许了，齐家也帮衬着，你真的能假死，离开皇宫，但从今往后，齐家嫡女就已经是去世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韵沉默了。
她当然明白。
意味着她不能以曾经的身份行走，不能光明正大用她原本的容貌。
意味着她不能再光明正大当齐家的女儿，要么只能偷偷摸摸，要么只能安插一个义女的名头。
意味着她时时都要注意，如果暴露了身份让世人知道，那么整个齐家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是……她原本就不会久留的啊。
上一世，因为家人，拒绝了师父。
最终也没有好好孝顺父母，反而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这并不是她再一次为了家人，为了……而抛弃师父的理由。
可是这个理由并不能跟家里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世今生她都明白，家里人绝对接受不了，什么求仙问道，什么世外高人……
爹娘如果知道师父的存在，如果知道师父想要的是带她走，恐怕……
想想家里的阻碍，还有宫里这一尊大佛，齐韵觉得甚为头疼。
她只想好好报答师父，好好修炼，怎么就这么难呢。
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说服娘亲吧。
离开的事，师父并未提起，想来也不急在一时。
“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也知道韵儿不喜欢皇宫，不喜欢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你管过吗？”
“……咳咳，这您都知道啊。”齐韵吞了吞口水，不用想，肯定是云露没忍住，给家里交代了。
“可是，娘……”
“好了，韵儿，你都已经嫁给皇上了，很多事情已经改不了，娘不求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希望你不要任性……”秦素满脸愁容，劝道：“娘何尝不希望你自自在在的，可如果这自在要你以后不能活在阳光之下的，不要也罢。”
“娘……”
“韵儿，乖，以后娘想办法多进宫来陪陪你，你也别跟皇上怄气了，毕竟是夫妻，还是不要闹的太僵。”
“谁跟他是夫妻了！”
“怎么说话呢？”
“……”
被凶了的齐韵委屈巴巴地，糯糯道：“女儿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呢，就算假死以后需要易容，那也比在皇宫里束缚得好。”
在皇宫里，什么都不方便。
不能时常见家人，不能常出去玩，对自己的丈夫得毕恭毕敬的……
尽管她这辈子什么都放开了，不在乎宫规戒律，不在乎天子至尊，想要出宫就任性地出宫了。
可她还是有束缚。
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宫，不能想见家人的时候就去见，只要她一日是皇后，就有重重顾虑。
假死之后，跟着师父，一心修炼。
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满足了。
“什么？”才刚坐下不久的秦素猛地站了起来：“你现在……还……”
齐韵无辜地点了点头。
虽然上辈子清白已经没了，不仅侍了寝，还侍了很多回，但她这辈子的身体，的的确确是清清白白的。
秦素太过震惊，一时无言。
齐家向来不插手宫闱之事，关于齐韵的消息，也不过是偶尔送些东西入宫，还夹带着一封信。
齐韵想家里了，也会给家里送几封信。
在一群往宫里塞人、笼络宫人的世家中，齐家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只震惊了一会儿，秦素突然怀疑地看着女儿：“不是陛下的缘故吧？”
如果是皇帝不喜欢皇后，不愿宠幸，那么就不会派人去齐府，让人好好劝劝皇后。
不是皇帝的缘故，那么就是自家女儿的缘故了。
秦素无奈地看着自家女儿：“当初你爹听闻你在宫里生病了，还不止一回，急得到处转，巴不得进宫来看看你，还是我拦住的。”
那时只以为女儿是不喜皇宫，只要想开了就好了。
齐韵从小身体就好，武功也高，轻易是不会生病的。
所以得知齐韵忧思成疾，据说还是因为爹爹出征担忧所致，秦素就怀疑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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