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走进了交易行。
掌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前不久过来找世界之心碎片的人。
看着那满头的银丝，老者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已经赚够了寿命过来买碎片了？
“哟！兄弟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者一脸和善，全然没提他形象大变的原因。
“掌柜！我要那块石头！”
“哦！哎呀！真的不凑巧，那石头已经被人买了！”
眼见覃暮城脸色大变，老者连忙又道：“不过你放心，我这里还有另一个灵魂类的世界碎片，品质绝对比那石头好，只是价格稍微贵了那么一点点！”
老者滔滔不绝的推销着。
覃暮城不耐烦：“多少钱？”
掌柜的瞄了他一眼，道：“也不贵，原本卖七万年寿命的，给你就5万年寿命算了！”
他倒是算的精，开的价格还给覃暮城留了几千年的寿命。
覃暮城苦涩一笑，只的同意。
一块巨大的魂石被掌柜的拿了出来，那石头通体翠绿，一股流光隐隐在内流转。
......
“小子，值得么？”
白胡子老头依旧蹲在墙角，看着覃暮城把玩手中那块碎片。
值得？
覃暮城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可如果他不能修复轮回，那他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你呢？你常年守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头笑笑，如同一个老农般蹲在街角扭捏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我么？我原本就想庇护一个世界而已！可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庇护不了！”
老者的情绪有些低落，视线盯着脚边的一块石板，喃喃自语。
“这些年来我也兑换了不少碎片，将那残破的世界修复了七七八八。”
似乎是感慨两人相似的命运，老者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可你明白么？就像一个碎裂的花瓶，你不断涂抹，可那些裂缝却时时刻刻在告诉，已经回不去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继续自言自语。
“我看得出，你和我一样，不愿伤害与掠夺，始终保留着内心一丝善良！”
“可善良永远不是一个弱者该有，善良是强者才有的特权！如果你想靠你的善良庇护一个世界，那最终只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
“在这荒凉的第三天域，生死并不多，可在第一天域，那里每天都有圣人陨落，掠夺才是主题，每个生命都想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存在，然后再降下自己的慈悲！站在无数冤魂上诉说自己的善良！”
老者的声音越来越沉闷，他低声的倾诉着、缅怀着。
覃暮城有些发愣，庇护一个世界么？
他根本没有考虑这些，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境修士，哪里能庇护一个世界？
“所以，你想重建你的世界么？”
老头没有说话，目光透出黯淡，无神的摇了摇头。
若干年前，他或许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信心满满的踏上了神魂世界，他想以他的善良来感化别人，他凭着自己的善良来庇护自己的世界。
可如今，他已垂垂老矣，风烛残年般的躲在第三天域苟活！
两人一阵沉默，覃暮城也学着他蹲了下来，双目无神的看着这神魂世界！
“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过巡天使？”
良久，覃暮城再次发问。
老人从回忆中醒来：“巡天使？只要你足够听话也可以当啊！星帝当年推算这里会诞生一个原始级的世界之心，这才设立第三星域，可星帝根本没有管过这里！”
“原始级？星帝”
“对！星海之中很多都是后来诞生的宇宙，它们的世界之心在成长道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停滞不前甚至萎缩，唯有不断的掠夺才又成长的可能！
可原始级的世界之心不一样，它们没有上限，拥有无限的可能，堪称不朽！
星帝就拥有一颗原始级的世界之心，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镇压几个世纪，掠夺无数宇宙的原因！”
老头的兴致很高，将一些密辛全都讲了出来。
“还有那夺星四圣，他们本来是第一天域的，十万年前被人追杀才躲到了这里，你别看他们耀武扬威的，其实在第一星域屁都不算！”
.......
覃暮城三分陪伴，三分学习的蹲在他旁边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述。
要是放在刚开始，覃暮城估计这些话最起码已经抽走了自己一万年的寿命了！
“世界之心如何融合啊？”
覃暮城借机搭话。
“那个很容易，两块世界之心的碎片放在一起就能融合！融合之后会诞生世界本源，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力量！”
覃暮城微微一笑，他这才发现老头子其实很喜欢说话！
“我们怎么去其他星域呢？”
“其他星域？这个可不好弄！第三星域其实是独立的，咱们现在都是神魂映像在这里面，要想去其他星域，就必须以实体进来，在通过城主府传送！也就是说，你必须有一颗完整的世界之心！”
“那世界之心如何掠夺呢？”
老头子停了下来，看了覃暮城几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准备去掠夺？”
覃暮城摇了摇头：“我只想好奇而已！”
老头子沉默一会儿道：“一般的生命宇宙其实没有任何圣人存在，可以直接抽取，可如果有圣人存在的宇宙，那就看那圣人怎么办了！
就像十万年前，第三星域的一个圣人，竟然想攻打星盟，可最后还不是被消灭殆尽？五千年前那个宇宙又出了一个猛人，宁愿崩碎世界之心也不从！”
覃暮城不由得提起精神，老头讲得肯定是灵域之事！
十万年前，神皇征战，五千年前洞天崩碎裂土界，都符合得上！
他不动神色道：“哦？怎么现在又没有去打了呢？”
老头子笑了笑道：“原本还以为那是一个原始级的世界，哪晓得最后发现是一个普通的世界，况且那道路崩碎，星海之中根本难以寻找，大家也就没有大动干戈！”
覃暮城默不作声，这么说来，灵域目前已经没了危机？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
“好啦，我要回去了，你就在这慢慢赚寿命吧！”
一道流光闪过，街上只剩下老头子一个人蹲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问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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