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玲晕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方才醒来,只是她一个人躺在露天的地方睡了几个小时,而且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深秋时节,所以她不可避免地感冒了,还是重感冒。
浑身疼痛,头更是疼得厉害,周小玲伸手一摸额头,自己都觉得烫手。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周小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起来,东倒西歪地朝自家走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自己家,爬上了自己房里的那张床,周小玲就彻底晕了过去。
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吴顺安还没将女儿从她房里叫出来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几年女儿赖床是常事,还经常不吃早餐,所以早上吴顺安只是在房门外喊了两声,见没有回答就走开了,可她从来没有超过中午还不起来的。
吴顺安忍不住推开了女儿的房门,却是听到女儿细碎的呻/吟声。
“小玲,你怎么啦?”吴顺安吓得够呛,几步跑到了女儿的床前,只看到周小玲满脸通红,躺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身上还穿着外衣,也没有盖被子。
吴顺安将手放到女儿额头上,“咝,好烫啊!”她吓得够呛,马上缩回了手。
“小玲,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吴顺安赶忙坐到女儿床头,将她抱在怀里大声唤道。
可惜周小玲一点回应都没有,还是那个样子,这是昏迷不醒了吧。
吴顺安没办法,抬高音量对着门外喊道:“当家的,快来一下!”
周宏兴有些不耐烦,对于自家这个作死能手型的女儿,他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这女儿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原来好好的大学不好好上,结果弄了个开除学籍回来。
有个好好的对象不珍惜,非跟一个根本就不看重她的男人鬼混,结果好女婿也没了。
后来自己的支书给撸了,村里也改成了生产责任制,她也不下地干活,整日里就窝在家里阴沉沉的,只知道吃饭睡觉,都二十八了还没个对象。
不过,再不好还是他的女儿,他还是在吴顺安的催促下进了女儿的房间。
吴顺安紧张地喊道:“当家的,小玲这烧得不轻啊!”
周宏兴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轻又如何,还不如烧死了算!”
吴顺安的眼泪流了下来:“当家的,二柱子没了,大柱现在只顾着自己的那个小家,我们只剩小玲一个了,没了小玲,我也不活了。”
周宏兴让吴顺安的话给说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他才走到床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周宏兴才发现周小玲已经烧得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有一颗颗黄豆大小的冷汗,躺在吴顺安怀里的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安地扭动着。
“我这就找车,等会我们送小玲去乡上的卫生所。”周宏兴想了想决定道。
吴顺安这个时候却是连连摇头:“当家的,咱们送小玲去水月山庄吧!我听人说山庄里有医务室,那边的医生比乡上卫生所的医生还要好,药品也比那边要齐全。”
“你这不是胡闹吗?去水月山庄,难道你不记得我们跟简丹这个小贱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了?”周宏兴恶狠狠地问道。
吴顺安抱着周小玲说道:“那、那要是乡上的卫生所也治不好呢?”
周宏兴恨恨地说道:“那就去县里、去岳州,如果那边再治不好,那就是她命当如此!”
吴顺安没办法,只好随周宏兴去了,好在后来县里的医院把周小玲救了过来,只是花了不少钱。
当时周宏兴手里没那么多,问大柱子要,却是让牛翠红拦了。
要不是大柱子对这个妹妹还是有些兄妹之情的,背着牛翠红偷偷拿了一些钱给周宏兴,那就真的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了。
周小玲被救回来以后,不说话也不出门了一段时间就突然跑了,周宏兴和吴顺安到处去找都没有找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音讯,夫妻两个傻了眼。
简丹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都是一个月以后了,对于周小玲这个几次三番害自己的女人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不过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今年的水月山庄又是大丰收,不光是山上种的,山上养的,就是水里游的都丰收了。
水月山庄的招牌又响亮,没等东西都下来,多半都已经定了出去。
刘玉莲的辣酱销路更是好得不行,有多少都被订光了,今年大家又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正在大家都兴高采烈准备迎来八六年的新春佳节时,简家隔壁的彭华梨家却是出了一件震惊全村甚至全乡的大事,彭华梨的前公公沈家老爷子居然回来了。
沈家老爷子对于郭老太太和罗老太太,以及曹家的谷老太太来说那是不陌生的。
他曾经是胜利村最有学问的人,不光是读过村里的私塾还读过省城的洋学堂,还在十六岁的时候去了西洋留学,二十岁的时候回村探亲让沈家长辈逮住成了亲。
可他是那种不会安于在村里过日子的,也不喜欢家里定下的亲事,所以不过成亲三个月就偷偷跑了,这一跑就是四十多年没有再露个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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