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说服你吗?”
柯克兰摇了摇头,
“很遗憾,大人,唯有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退让——为此我已经坚持了一万年。”
哈迪斯意味深长地看着柯克兰,柯克兰已经明确了他的底线,为了他心中的神明,信徒已经坚守了万年,而“神明”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试图击碎信徒的信仰。
哈迪斯沉默了片刻,他仰头,望向他的雕塑,黑石雕塑压抑肃穆,即使是他本人,坐在冥王雕像下,也是如此的渺小。
“人和神的区别是什么,柯克兰?”
哈迪斯问道,
“神明可以做到人所不及的事情。”
“……”
哈迪斯再次叹了口气,
“假如我是神,那么我可以修改人类的评判标准,把我划定到人类的领域里吗?”
“您当然可以这么做。”
哈迪斯被强制沉默了,他意识到,跟一个辩经辩了一万年的机油佬争论是一件及其荒谬的事,这只能让他不痛快。
接下来他该把金拎过来,在金辩经的时候提供实质证据,并加油打气。
“那么我更改人类的范畴,”
哈迪斯说,“我是人,帝皇是人……莫塔里安也是人!”
柯克兰顿了顿,
“我接受您的前两项,大人,但我期望您在见过莫塔里安大人后,再做论证,”
“……不然,需要被称为人的存在就太多了些。”
哈迪斯顿感不妙,在他苏醒后,他从未见过莫塔里安的雕塑或者是画像,他还是希望莫塔里安至少维持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的长相。
原着中,升魔、亦或是觉醒自己亚空间本质的原体长得都比较抽象。
“你有莫塔里安的画像吗?”
哈迪斯突然问道,而柯克兰则摇了摇头,
“这在死亡守卫内是最高机密,冥王,”柯克兰挠了挠头发,“我曾见过苍白之主几面,可雾气笼罩了他的面容。”
“但直觉告诉我,苍白之主的真面目并非人类可以欣赏。”
哈迪斯更加感觉不妙了。
但他想起原着中升魔的莫塔里安——他觉得升魔莫塔里安的棋子还是很帅的。
再丑,总不能觉醒本质后,比升魔后还难以接受。
再说,只要莫塔里安自己觉得舒服,对于原体来讲,外貌仅是俗物。
“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哈迪斯说,
“我倒是希望他现在跳出来吓我一下。”
而不是没信儿,卡拉斯传的消息保真吗?真不需要他去帮助?
但既然卡拉斯这么说了,哈迪斯便暂且摁下这方面的思虑,
虽然他仍旧不怎么信任卡拉斯·提丰,但一万年来,卡拉斯带领着死亡守卫蒸蒸日上,那么哈迪斯大概可以托付这份信任。
哈迪斯打算接下来直接去巴巴鲁斯看一眼,问问死亡守卫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哈迪斯的回答,柯克兰一言难尽地停顿了,哈迪斯看见柯克兰的眼角在抽搐,
柯克兰难得叹了口气,
“希望苍白之主不会惊到您。”
“但您大可放心,”柯克兰继续说道,“法奥斯与死亡守卫合作良久,在您离去后,死亡守卫的发展大体未出现过疏漏,您可以相信他们,并接受他们递上的忠诚。”
哈迪斯点点头,像是被柯克兰的话勾起了回忆,但紧接着——
“先不许提我是人还是神的话题了,柯克兰。”
哈迪斯严肃地说,
“我不希望在我面前,铸造世界们因为所谓编纂的教义互相征战。”
柯克兰虔诚地赞同,
“我们知晓,大人,外敌一日不尽,我们便不会讲怒火掷于不忠的同族。”
哈迪斯敲敲桌子,“如果你说的是金等跟你信仰不同的,你不能用不忠所形容。”
“我知晓了,我主。”
柯克兰开口,看得出他不是很服气。
……宗教就是这种毛病,因为思想上的差异,即使是同一渊源,人们也会互相讨伐。
尤其是各铸造世界,虽都信仰机械教,政治框架也依托宗教指导所建,但实际上则各玩各的,团结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号令他们,令不同的铸造世界团结起来,除了利益……便只剩一条路了……
……信仰。
当年帝皇爷玩过的把戏,看起来哈迪斯得再演一遍了。
哈迪斯思忖着,虽然他依旧抵触着被描述为神明,但在接触布兹,让冥子给他传了一份教义后,哈迪斯发现,由布兹和金一行执笔写成的教义……他还可以接受。
简而言之,除却驱逐亚空间污染时的一些必要仪式;
冥王教倡导一切从简,没有赎罪金这种玩意儿(也提倡捐钱,但没有用罪恶与忠诚之类的捆绑,反而是一种与当地机械教合作,以购买知识的形式存在/或者是干脆捐钱);
不提倡跪拜礼,替代的是天鹰礼。
更令哈迪斯瞠目结舌的是,冥王教甚至主打一个信不信随信徒,甚至允许为了自身利益信教(为家人驱逐亚空间污染;担心自己被污染;或者单纯为了攀当地机油佬、死亡守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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