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橙瑶眼眶湿润地看着救援现场的照片和报道，天灾人祸，生命的陨落，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让人释怀。
她默默地在自己的微博上，为不幸罹难的人们点上了一支蜡烛，以期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
苏堇一抵达QH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了，简单地和救援指挥小组交流了一番，才知道CT6907的幸存者们已经获救了，而沈黎川就被安排在不远处的QH第四陆军医院。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不便去探望伤者，以免打扰沈黎川休息，苏堇一在向救援小组确认过他的伤情之后，便打算留下来和专家团队们一起分析CT6907上的黑匣子（FDR和CVR），以期早日找出此次空难的原因。
“爸、大哥，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明天去找你们汇合。”苏堇一有些愧疚地看向疲惫的苏闵和苏堇聿，开口说道。
“你……”苏闵本想安排苏堇一也先去休息，但看着她执着的神情却又说不出口，“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明天一早，我们去院里看看黎川。”
“好。”苏堇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苏闵和苏堇聿二人离开后，苏堇一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与工作人员们一起开始根据CT6907的飞行数据和最后的录音记录，判断飞机失事的原因。
飞机上挡风玻璃的破裂，一般大致有三个原因，一是外来飞行物的突然撞击，比如飞鸟或者冰雹等；二是玻璃窗框和固定组件的安装问题；最后就是玻璃质量的问题了。
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冰雹的撞击，因为CT6907飞行当天的天气很好，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而玻璃组件和质量问题，几乎也可以排除，因为根据机上录音来看，那扇挡风玻璃是先破了一个小洞，而不是整扇裂开，若是质量问题，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破一个小洞。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CT6907的舷窗玻璃遭受到了高空秃鹫或者其他细小山石的撞击，从而形成了一个小洞。
至于更具体的定论，那只能后面再进行更细致的推演和考察了。
……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苏堇一缓慢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多小时。
“你醒啦？”一名身穿工作服的中年女性慈爱地看向苏堇一，“来，喝杯热水。快回去休息休息吧，熬了一夜了，辛苦了！”
“谢谢。”苏堇一直起身子，取下不知是谁给她披上的毯子，接过了那杯热水。
“对了，差点儿忘了，你还要去看你男朋友吧？你男朋友挺厉害的，要不是他，估计遇难的人还要更多。”那名工作人员又笑了笑，“我回家正好路过四院，要不要带你过去？”
男朋友？
她说的，莫非是沈黎川？
苏堇一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不用觉得冒昧什么的，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好多事迹了，以后华国的未来啊，可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也许是见苏堇一半晌没说话，那名工作人员又微笑着说道。
“谢谢您。”苏堇一礼貌性地微微颔首，“不过，家里人还在酒店等着我一起去医院，我就不叨扰您了。”
“瞧我，又忘了。”那名工作人员一拍脑门，“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我啊！”
“好，谢谢您，注意安全。”苏堇一礼貌地目送着她离开后，才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听说沈黎川是受了外伤，外伤严重的话，应该吃点儿什么呢？
系统空间里，096点了点小脑袋，立刻唤出了“万物皆美味”食谱：“人类组织细胞的修复需要维生素和蛋白质，多吃肉蛋奶，会好得更快！”
“嗯。”苏堇一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自家大哥打了通电话，而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医院。
……
*
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沈黎川保持着笔挺的姿势，安静地躺在床上。
若不是他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看不出是一位病人。
苏堇一静静地伫立在床前，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曾经与沈黎川相处的画面。
她见过在训练场上动作行云流水的他；见过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他；见过在当教官时，侃然正色的他；见过在家里绅士周到的他；甚至见过告白时小心翼翼的他。
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他。
苏堇一拿出湿巾，替沈黎川擦了擦额间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却不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一？”沈黎川的嗓音嘶哑而又低沉，像一支羽毛轻轻地划过苏堇一的心间。
“嗯。”苏堇一虽是微微顿了顿，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疼吗？”
“不疼，习惯了。”沈黎川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看向苏堇一，“我很开心。”
“开心？”苏堇一收回手，给沈黎川倒了杯温水。
“因为没想到你会来。”沈黎川想坐起身来，却是被苏堇一止住了动作。
“你不能动的，护士应该告诉过你吧？”苏堇一眼波流转，看向已染上了些许淡粉色的绷带。
这会不痛吗？
她本来准备将水杯递到沈黎川的手中，但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又在床前坐了下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棉签，蘸了蘸水。
沈黎川有些意外地看着苏堇一的动作，直到她用棉签沾了沾他的唇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他虽然年龄不大，但入伍的时间却很早，大大小小的任务出了很多回，受伤的次数也几乎数不过来，但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细致的照顾。
毕竟，他几乎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这点儿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一，”沈黎川轻轻握住了苏堇一的手腕，目光温柔，“我没事的，你不用做这些。”
而苏堇一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希望沈黎川牵动伤口，进而影响愈合，就下意识地拿出了棉签。
因为，先前她骨折不能动时，周令仪也是这么亲力亲为照顾她的。
“我有话想跟你说。”苏堇一放下棉签，认真地看向沈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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