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霁咬牙。
整条春晖巷,都被麒麟军包围了。
墙壁上头,出现了弓箭手。
一把把寒芒闪烁的箭矢,俱都对准了张霁。
张齐之面色惨白,“怎么会这样,段老呢,段老怎么还没来。”
“段老?他早就出城了。”沈国山冷笑。
张霁浑身发冷,心口猛颤。
只一句话,便瞬间明白过来。
段千溯根本没想跟他汇合。
而是打算用他来引诱沈国山。
使春晖巷成为集火点。
如此一来,声东击西,段千溯一伙人便可趁其不备溜走,直奔北城门。而只要出了城门,以段千溯和那群侍卫精锐的实力,逃出大燕不是难事。
“这个老匹夫!”
张霁咬牙切齿,“竟敢诓我!”
“师父,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齐之惶恐。
“啪。”
张霁一巴掌重重地甩到了张齐之的脸上。
“还没听懂吗?你这个蠢货,被他段千溯骗了,我们都成了诱饵,他段千溯才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他早就去了北城门,根本没想着带上我们,特意把我们留下,只是给他逃出上京城多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蠢徒弟。
那一巴掌实打实的。
再加上张霁最擅长就是枯骨掌。
虽未曾用到枯骨掌法,张齐之也吃不消。
一口鲜血吐出,还带着两颗牙。
他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霁,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蠢了。”
沈国山从容泰然,声似铁,淡声道。
殊不知。
他等这一日,真的等太久了。
当初,他是怎么把沈国海从雪女城接回家的,一路心境,历历在目。
沈国海的后半生,几乎都被张霁毁了。
虽说失去记忆, 但无法成为一个正常人,再加上父亲留下的心结,让沈国海自我挣扎如画地为牢作困兽之斗,每日不是在神神叨叨,就是易怒的边缘。
沈国山亲眼目睹一个本该冉冉升起的大燕武星,沦为了一个半醉半醒半痴半梦的糊涂蛋子!
思及此,便满腔怒意。
“沈国山,不就是想为沈国海报仇雪恨。”
张霁大笑:“是啊,你沈国山的胞弟,当初和我夜夜销魂,这事,你们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吗?”
他特意拔高了声音,想让春晖巷外的人都听清楚。
“别白费力气了,附近没有人。”逐电冷声道。
这事,还得多靠大宗师沈云了。
沈尊或许早就猜到张霁会狗急跳墙,把附近的人遣散了,非但如此,还留下了追风逐电与麒麟军一道护佑沈国山。
阿宁不在。
他这个四舍五入算过了门的女婿,总得做点事才是。
追风呵道:“你这个颠公,休得张狂,还销魂,你咋不去地下跟你老爹销魂,看你张家祖宗不把你弄个魂飞魄散。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你这种货色,垃圾不如,说你是牛马都抬举牛马了,长得一塌涂地,还想着出来祸害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不是脑子落在娘胎忘记带出来了?什么个东西,我呸……脏得很,臭水沟里的黄鼠狼,都比你这老匹夫干净。”
追风左右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把那张霁气得目眩神迷,头昏脑涨,发颤的手指着追风“你”了个半天都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虽说张霁一生都作恶多端,但人人都惧怕他枯骨张霁的名号。
还从未有人胆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 ,用最难听低俗的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逐电还算了解追风,亦是低咳了两声,颇为窘迫。
围剿春晖巷的麒麟军和沈国山都怔了怔。
而这时,后方赶来的沈国祥,亦有几分傻眼。
再看向追风的眼神,有些怪异。
“沈国山。”
张霁近乎面庞扭曲,“我知道你想给你弟弟报仇,你不如前来,你我一对一打个痛快。”
就算是死,他若发了狠,带走一个沈国山也心甘情愿。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二弟一对一?”
沈国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便回头看去,望见长兄沈国祥。
“大哥,你怎么来了?”
“为了一份私心而来。”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
说的不就是此刻。
兄弟之间,是不谋而合。
这一件事,压在彼此心头好多年。
过去是没机会,也没办法,如今老天开眼,终于有机会了,沈国祥又怎么甘心独自一人在府邸等待呢,自要走过来,亲眼看着张霁是如何落魄的才肯罢休,才愿甘心。
“咻!”
追风抬手就是一道袖箭。
箭无虚发。
直接贯穿了张霁的手腕骨。
张霁捂着腕部,撕心裂肺地叫喊出声。
他怒目瞪向追风。
追风却是做了个鬼脸。
沈国祥余光侧去。
他想,他大概知晓大宗师为何要把追风留在身边了。
追风的袖箭,当真是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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