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想仗剑天涯,少年时期便志在四方,胸怀抱负想要成就一番大业,奈何被现实磨平了棱角,最后得过且过,混吃等死就这么着一辈子吧。
一辈子啊,太长了。
长到他在武堂时常看着窗外,做着铁马冰河,吹角连营的梦,心想若能死在战场保家卫国,也不枉此生。
然而梦醒时分,依旧都是碌碌无为的庸人。
我夜靖西啊,也当了一回大将军了呢。
谢了。
沈爷。
圆我昔年一场梦。
……
“禀报将军,属下柳天河,斩杀八人,死而无憾了!”
“禀报将军,学生余丰年,斩杀八人,可以死了!”
“禀报将军,学生王二狗……”斩杀六人,斩不动啦,请求死亡。
“禀报将军,……”
“……”
行军的人数以肉眼可见的数量在减少。
士气也一直在疯狂地高涨。
吕春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行军就这么点人,竟能斩杀这么多的守卫?
怎么做到的?
吕春慌了。
那侧——
沈宁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红得吓人,心似千疮百孔般的疼痛,道道声音响在耳边,刺激着她将要麻木的神经。
疲惫吗,累吗,但还没死,还有一口气,就得打下去。
选了这条路,就要料想这一天。
生在沈家,便有与生俱来的使命。
沈宁一脚踹在陆乾舟的满面,随后躲开陆乾舟一刀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在滚地之际,陆乾舟的刀便接连斩来。
“嘭!”
每斩一下,都会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声音。
“嘭!”
“嘭!”
“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几个呼吸间,陆乾舟宛若砍瓜切菜疯狂朝沈宁砍下了无数刀。
他像是个正在剁肉的屠夫,刚毅的面庞出现了凶悍与冷血。
沈宁在地上疯狂的滚,每一次,都差点儿般陆乾舟给拦腰折断。
最后,陆乾舟一刀斩了下来。
沈宁滚地之时在脑子里计算着距离。
这一次,她并未继续躲,而是刺出长枪,扎入了陆乾舟的眼睛。
陆乾舟的刀斩在她的胳膊,贴着她右侧臂骨斩开了血肉,刀尖在骨头上划出了一条痕迹,疼得她宛若撕心裂肺。
但她枪却也刺进了陆乾舟的眼睛,连带着颅腔一起贯穿了。
陆乾舟做梦都没想到,沈宁竟会玩这种搏命的招数。
情愿自己挨上一刀,也要弄死他。
若只是弄瞎一只眼睛的话,陆乾舟尚有一战之力。
而若是连带颅腔一起贯穿,那么,陆乾舟就绝对废了。
沈宁像是察觉不到疼痛,血红的眼睛弥漫开了癫狂的笑意,笑到眼泪飞溅。
“陆狗贼。”
“家父福泽深厚,倒是你,要先一步去见阎王了。”
“到了地下,我麒麟行军定不会饶恕你这般作恶之人。”
“陆乾舟,去,死,吧!”
“刺啦——”
沈宁骤把破云枪拔了出来。
陆乾舟眼睛里的血狂飙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捂着眼睛跌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里流出。
颅腔里的痛感宛若有钢刀在狠毒的搅拌。
“嘭!”
沈宁一脚踹到了陆乾舟的面门,使得陆乾舟后仰倒地。
她跃然而起,持枪似如从天而降般,连人带枪,一枪贯穿了陆乾舟的咽喉。
陆乾舟身体狂颤,胸膛起伏不止,咽喉的伤血腥异常,心脏在飞速痉挛。
他瞪大到几乎涣散的棕色瞳眸里,倒映出了沈宁神情残忍发狠的面庞。
临死前的那一刻,陆乾舟的眸子充斥着恐惧之色。
上一次这般恐惧心悸之时,还是许多许多年前面对老战神沈国山的时候。
陆乾舟嘴唇颤动吐血,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发不出任何的音。
沈宁冷眼望着他在破云枪下渐渐失去了生机。
而后,动作迅速地将破云枪拔出来。
“咔嚓!”
骨裂之声,悚然而响。
让闻者头皮发麻,心惊不止。
只见蓝连枝手中的刀从上而下,一刀斩断了陆乾舟的头颅,最后一脚将其踹起来,刚好被沈宁伸手接住。
两人相视了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默契于无形。
沈宁随即提着陆乾舟头颅,穿梭于厮杀的血雾之中,最后立于至高处俯瞰下去,大喝道:
“叛军贼子主将陆乾舟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吕春震惊于陆乾舟的死亡,不敢相信作为一城驻军之首的陆乾舟,竟会死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
而且他还听说沈家沈宁数年前因为给顾景南挡下致命一击,导致右手再也不能握刀不说,实力还直接倒退到了最低谷……
吕春咽了咽口水,旋即回过神来,逐渐清醒,强压下心底的惊惶,用尽力气狂喝出声。
“既为叛军,就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此时拼搏将麒麟军斩杀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归降便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真能信她沈宁嘴上的鬼话吗?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战之力了,杀吧,杀啊,给陆将军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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