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城里的葡萄牙人、日本人、马来人见到国王支持他们后,于是在城内焚烧荷兰人的店铺,引起了城内极大的混乱。
拉玛提巴迪花了一番心思才平息了金边城内的事态,可是,恾坎(即河仙镇)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恾坎也被宗主国占领了。
拉玛提巴迪一看时间已是十月底了。按与安南国的约定,十一月五日进攻占据西贡的冒充宗主国“公子”的军队,安南国的军队应该已在路上了,于是一支5000人的军队在桑欣将军的带领下,离开乌栋向西贡进发。待解决了西贡的中国人后,再与安南国的军队一起收复恾坎。
安南国8000人的部队是从富安出发的,带领这支部队的是广南国的阮吉顺将军。
从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起,占婆虽为独立国家,其实已与安南国治下的土司政权差不多,安南国的军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占婆国王婆罗靡对安南国是恨之入骨,可又有苦难言。祖上曾辉煌过,在几百年与安南人的争斗中,不幸一步步地失去了大批土地,治下的臣民被迫颠簸流离,不断逃往柬埔寨、马来半岛、爪哇岛、苏门答腊岛,自己治下的臣民已不足40万人。安南国除了允许自己拥有一支2000人的卫队外,再不允许占婆组建其它的部队。
在后世,越南的人口有9千多万,但在崇祯十六年,安南只有300万左右的人口。郑主控制的安南北部有200万左右的人口,拥有的军队在10万左右。阮主控制的安南南部(称为广南国)有100万左右的人口,拥有的军队在5万左右。另外割据高平的莫朝和割据大同的武朝也各拥有1万左右的军队。
婆罗靡在听到8000人的广南国军队要借道去西贡后,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些广南国的军队不要在占婆国境内烧杀劫掠。他前一阵子也听说了西贡的事,说是一群宗主国的军队,占领了西贡,还把城里的安南人都杀光了。
广南国在湄公河流域有10多万人。婆罗靡想不明白,宗主国怎么大老远地跑到西贡去了,难道宗主国准备向广南国开战了?广南国有5万军队,200多头大象,还有从葡萄牙人手里买来的先进火器,广南国人可不好惹。
婆罗靡不知道的是,西贡城里城外除了少量的安南人外,绝大部分的安南人正在被送到富国岛和河仙镇西边的大横山,在那里铺路筑桥,准备开挖煤矿、银矿。西贡、河仙镇里一下子冒出了几十家妓院,里面有近千名妓女。
许云瀚坐在西贡的一家茶馆里喝茶。许云瀚在少年时就跟随父亲来到西贡经商,一晃已有40年了。在西贡虽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跟他一起喝茶的,都是他的几个老相识,其中与他最铁的是洪震老,那是他从穿开裆裤起就一起玩耍的伙伴,一起从广东潮汕来到西贡做生意的。
洪震老说道:“听说了吗?从西贡河里上岸的都是朝廷从山东、河南、北直隶送过来的难民,真可怜呀,遭了难还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地方。”
许云瀚说道:“朝廷的军队也狠了点,怎么上来就杀人放火。”
一个叫郭孝基的茶客说道:“杀人放火有点言过其实了。除了他们登陆那天杀过人外,这段时间你见过他们杀人了吗?”
“没杀人?那城里的那些安南人去了哪里?”
“被抓起来了呗。至于他们被抓起来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见到他们再杀安南人。”
“哎,你说也真怪了,为啥只抓安南人,不抓我们呢?”
“你是中国人,抓你干嘛?”
“那占婆人、高棉人、马来人为啥也不抓呢?”
“这谁知道。”
许云瀚说道:“你说那些难民们可怜?我看他们都高兴着呢,看着城外的土地,眼睛都发了绿。”
郭孝基说道:“谁说不是呢。听说他们每户都分到了100亩地,我家当初有100亩地的话,还会来西贡吗?”
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人慢腾腾地说道:“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分配到100亩地。”
这个人叫侯之翰,是前几年从苏州来做生意的,每次从国内来西贡时,都带着苏州产的特产,从一开始的肥皂、普通棉布、丝绸,到后来的香水、印花棉布、缂丝、灯芯绒、毛巾、白砂糖、绵白糖、座钟等,特别是毛巾,是西贡的畅销货,有多少卖多少。
你想呀,西贡地区属于热带气候,人劳作后很容易出汗,以往人们要么用几层厚布缝起来后擦汗,要么用水冲凉,把汗水冲掉。现在有了毛巾,在身上轻轻一抹,汗水就擦掉了,既舒服爽快,又轻松方便。
侯之翰从苏州运来货物后,又从西贡把大量的米运回国内。
刘云龙的部队到西贡后,侯之翰已被任命为商务总督,过几天就要公布。
郭孝基与侯之翰也熟,听了他的话后,就说道:“我跟他们又不沾亲带故的,他们凭啥给我分配100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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