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果盘出来的池煊和呆了。
精神体萨摩耶、雪狐也被震慑住了，愣在原地迟迟没动弹。
桑椹急吼吼地围着他打转，“这得多疼啊，你……哎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西愣是摔清醒了，扶着腰坐起，心说亏得他手脚敏捷了一回，不然，哼，晦气。
“我只替你觉得好疼。”桑椹脑瓜子嗡嗡的。
池煊和反应过来，忙不迭上前搀扶小西。
几乎同时，顾今越伸出手，却冷不丁撞到果盘，刚清洗好的葡萄顿时滚落一地。
宋西爬到一半，见此情景呆呆地坐回去，葡萄啊，又大又圆水灵灵的葡萄。
渣男露面准没好事！
顾今越烦躁地低声斥责池煊和：“你不会拿稳盘子或者先放下它吗？”
池煊和也很自责，本来是急着扶宋西忘记手里有东西，被这么一说顿时尴尬地抬不起头。
宋西好气，“你嚷嚷什么呀嚷嚷？没看见我避你如蛇蝎吗你还凑什么热闹？我哥扶我是关心我，你哪位？给你好脸了是吧？撞到人不会道歉？教养呢？廉耻心呢？为人最基本的礼貌呢？”
耷拉着脸一连串地怼完，宋西站起来拍拍手，把池煊和拉到身后，睨着顾今越，“你弄翻果盘，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做吗？是，你是帝国前所未有万里挑一的黑暗哨兵，但这不代表你能随便到别人家里撒野吧？”
顾今越怔忡地看向宋西。
池煊和眼睑低垂，他也不明白原因，顾大哥越来越不像记忆里的顾大哥了。
宋西拉了把池煊和，“哥，咱们回房间。”
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走，所以仅仅是拉了一把。
他要留下的话，宋西自然不强求。
池煊和看向地面，“这些葡萄……”
宋西看出他单纯为葡萄可惜，直接说：“谁打翻的谁捡。”意有所指，“如果他还有点道德。”
然后兄弟俩就回去了。
精神体消失，院子里只剩顾今越和满地的葡萄。
顾今越看了看宋西的背影，再看看池煊和，恍惚间意识到，他或许留不住想要的，没想要的也留不住。
……
客厅。
宋西穿着短袖短裤，胳膊肘擦伤，小腿也沾了尘土。
池煊和去拿药箱，他先用消毒纸巾擦掉腿上的灰。
顾今越捡起全部的葡萄，轻车熟路地准备去厨房重新洗一遍，经过厨房，他嗓音艰涩地问：“小西，你……当真成了陛下的向导？”
早先听到传闻，虽然不痛快，可他没信，毕竟小西从未成功配对，怎会与陛下契合？
然而刚刚得知皇宫专车护送小西，陛下没必要这么慎重照顾一个普通向导，顾今越坐不住了，急匆匆赶回来。
宋西没给他丁点目光，“关你什么事？你闲的啊？非要对我指手画脚？你不介意挨怼我还嫌浪费口水。”
桑椹：“那你就说个能让他死心的回答嘛。”
顾今越瞳孔震动，随即生出微末的希冀，急切地追问：“所以你没连结陛下是吗？”
“你看。”桑椹摊手耸耸肩。
宋西也无语，拧着眉头表情难以言喻，“你都管到陛下头上了？令人匪夷所思！我告诉你，是！你有话想说？想说你找陛下去！”
暂时不是，将来也会是，他有信心！
顾今越大受打击，浑浑噩噩地进厨房洗葡萄，一面清洗一面胡思乱想。
不可能，小西与陛下匹配率不可能及格，以前都是58%、59%，为什么偏偏遇到陛下就达标？
这不可能的，一定是假的。
但，陛下对小西的态度又如何解释？
顾今越握紧拳头，深知自己无法再自欺欺人。
只是……他很难接受。
他喜欢小西，为什么他匹配不上，陛下却能与小西契合？
最后顾今越失魂落魄地离开。
池煊和往常会出门送送他，今天没有，一门心思为宋西的伤口消毒抹药。
宋西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一点小擦伤而已，用不着费事。”
“不行，关乎身体健康的都要重视。”池煊和很谨慎。
这样好的人，宋西见不得他跟着顾今越遭罪，“哥，平时顾今越也那么和你说话吗？态度很恶劣？”
“没……”
“你可别骗我。”
池煊和抿了抿唇，为他消完毒，故作轻松地笑笑，“他就那脾气。”
“我管他什么脾气呢，欺负你就是不行。他凭什么呀？当初要不是你，他现在能好端端站在这？”
顾今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黑暗哨兵，黑暗哨兵具备极其高强的情绪自控能力，理论上不需要连结向导。
而前两年他任务过程中出了意外，急需安抚，向导素也无效，所以才会同池煊和结合。
如果没有池煊和，帝国只能设法除掉顾今越了，否则失控的黑暗哨兵带来的损失难以预计。
“哎哥，”宋西抓住他的手挤眉弄眼，“想没想过和顾今越解除结合？”
池煊和下意识摇头，“哨向一旦绑定基本上无法解绑。”
除非一方死去，活着的一方将无比痛苦。
至于彼此好好活着却要解除连结，白塔怕是不允许，毕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宋西怂恿道：“那要不找性格不错的哨兵再结合？近来我学帝国历史，看到存在不少一个向导连结多个哨兵的例子呢。
“即便不拿过去举例，只说我们身边，隔壁治疗向导有绑定多个哨兵的呀！你考虑考虑，不要在坏脾气树上吊死。”
池煊和震惊地张开嘴无言以对。
连、连结其他哨兵？
桑椹扶额，西西把气运之子往了不得的路上带了。
着实是顾今越太气人，比起谢淮域有过之而无不及。
导致宋西刚开始还自我劝服多点耐力，最终自然没忍住想劝分。
分不了，总得让自己高兴起来，整天对着那张恼人的脸，容易折寿啊。
就总体而言，向导数量少于哨兵的数量，有的哨兵一辈子找不到契合的向导，有的向导有几个哨兵。
后者包括出于任务性质的结合，譬如专门负责治疗的向导因其精神力强，擅长精神疏导，会收到连结两名以上哨兵的建议。
池煊和是战争类的向导，严格说来没有这方面要求，但若真的再度连结也不违反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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