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孤寂吗？
还是其他。
尹霜不知道，此刻萦绕在自己心头的这股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正值盛夏，叶子绿得发黑，这个季节本不该有落叶的，可在很多很多种因素的左右下，落叶这种事情，只要有叶子存在，那便是不可避免的。
方才余时还拿有叶子落在她的肩膀来诈她，现在，就真真正正地有一枚叶子落到了尹霜的肩膀处。
叶子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可尹霜还是察觉到了。
或许是因为轻飘飘，所以才能更有重量也说不定，这个世界事实和道理想反的事情很多，哪怕是尹霜没有把握述说只要是自己的话就什么都能处理好。
1166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尹霜，反而是在那儿思考尹霜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
但无论尹霜察觉到了还是没有察觉到，他都不可能再继续回避下去这个问题了。
“宿主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不能回避，不代表不能装傻，就算装傻不是长久之计，但这个最笨但是也最有效的方法总是让人在想要回避的时候去一试的魅力。
“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而已。”
本不打算把那叶子拿走的尹霜却在盯着半空凝视良久之后突然改变了注意，轻轻把肩膀上的叶子捻下，放在手心，端详着她的纹路。
但与其说她是在盯着叶子仔细观察，到不如说她是单纯的盯着叶子发呆。
“嗯，宿主能告诉我一声我就很开心了。”
是在试探自己吧？
那么，越是在这种时候，自己就越要谨慎，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一丝异常了。
1166警惕的想着，在自己的每一句话说出口之前，心中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思量，计算出自己的这句话不会导致最坏结果之后才会放心地回答尹霜。
“就这样？”
尹霜忽的把手里的叶子撕碎了。
她一直在努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暴动，尽管她已经那么努力了，可这就是像是病入膏忙的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病情一样，无论怎么做，她都是那样的渺小，自己不停消耗着力量的同时，对方则在不断的变强大。
“嗯。”1166冷淡的回应，他在尽量减少自己说话的机会。既然说多就有可能会出错误的话，少说点，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减小出错误的机会，不是吗？
“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据说，一个系统只能绑定一个宿主，而同样的，一个宿主也只能拥有一个系统，没错吧？”
按道理来说只能拥有一个系统的她却是的的确确地拥有了两个系统呢。
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实。
“是的。按照规定来说是那样的。”
人类不也一样有规矩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足够的利益趋势，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但话虽这么说，1166打破规定的第一次的确在那次帮尹霜抽转盘奖的时候，在这之前，他的第一次是还在的，前面都只是打的擦边球而已。
“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眼睛一眯，原本还算的上是柔和平静的眼神在一瞬间锐利了起来，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那只是宿主你以前的系统而已，人类不也经常说吗，重要的是未来，并非过去，一直执着于过去的人是没办法成长的。”
“你这是在对我说说教？”
尹霜的语气更加不善了。
1166无法从数据推算出来自己的哪一句话到底是怎么惹怒了尹霜，因此对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也是毫无头绪。
“不是，宿主您误会了。”
“我只是在对您进行解释和开导而已。”
“可能我的对话方式在某个地方惹怒了您，希望您不要和我在意这些，毕竟我只是一个系统，思考方式和人类不同。”
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积分，顺带一提……
余时的好感度自从那次降下去之后就没涨过了。任务，应该是还能完成的吧？任务一定要完成啊！如果任务完不成的话就没有积分，没有积分的话，自己这么执着又还有什么意思？自己所有的执着都是为了积分，如果尹霜不再能帮他获取积分的话，那么他的所有执着都将变成无用功。
或许那个时候他不再会这么执着了也说不定，如果能遇到其他后厨尹霜更加可靠更加能够赚取积分的存在的话，系统又会再次叛变也说不定。
“解释？好，我希望你和我解释一下我现在为什么会同时和两个系统绑定。”
尹霜上前两步，靠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等着1166给她解释。
“严格意义上来说，来找宿主您的那个系统已经算不上是您的系统了，只能说是宿主您的前任系统，现在宿主您其实只有我一个系统。”
“可我和他之间的契约还存在。”
灵魂深处那若有若无的羁绊就是最好的证明。
尽管尹霜忘却了所有，忘却了曾经和系统的相处，忘却了自己和系统的相遇，但只要这个其他还存在，尹霜就能够知道，哪个才是她的系统。
“可那已经很微弱了不是吗？相较于我1166和宿主您的契约，那个契约简直不值一提。”
的确是那样没错。
“所以我想要你给我解释一下。在我身上原本有一个契约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和我契约上的。”
“那种事情没办法做到。”
系统诚实的，却是拈轻避重地不动声色回答着。
“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能够做到的最好证明吗，你这个没办法做到不怎么有说服力啊。”
尹霜的声音中，系统分辨不出那是嘲讽还是生气。
“那个契约很快消失，那个契约已经不能说是存在的了，只能说是残留的一丝痕迹，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连那丝痕迹就会消失。”
见瞒不住，1166干脆直接说明了一切。
而相应的他也相信尹霜最后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尹霜没办法挽留那个系统。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契约的主动劝在他手里，只要他不主动放弃，宿主就算是再怎么翻腾，也翻腾不出来什么大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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