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陈塘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瞥了一眼，又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开门的人是姜凯，他走到地上躺着的凯纳夫博士面前，抬手遮住他的脸，轻轻一抚，死不瞑目的双眼就紧紧的闭上了。
“该送走的人都送出去了，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姜凯沉稳道。
陈塘好笑的盯着他，觉得这人上辈子一定是个傻子，不，或许这辈子也是。
“我放你一条生路，却还要回来寻死，你真是好笑。”
陈塘放下手中的刀刃，把面前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踢到一旁，喟叹了一声，用手腕撩了撩挡住脸的头发。
“姜凯哥哥，我也挺好奇的。”陈塘走到姜凯面前，纯真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现在难道不想杀了我吗？怎么还一副泰然自若漠不关心的表情？”
“没必要。”姜凯用自己的衣服将凯纳夫博士脸上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然后将他抬起，放在旁边的实验床上。
“啊？”陈塘嘟了嘟嘴，“要不是你现在对这个老东西这么温柔细致，我真的会以为你与他有很大的仇怨。”
“因为换做是我，知道自己带回来的人居然将凯纳夫博士一生的研究成果全部毁灭，并且这个他待了一辈子的地方也将消失，命也丢了！我一定会将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狠狠地折磨！”
“我与他的关系，”姜凯说道，声音像是穿过了时间的长河，“我与他是父子，是主仆，也是研究员与实验体。我是他制造出来的残次品，是他用来杀人的武器，我承载了他的希望，却没有得到他的认可，我是一个失败品。”
“噢～好有趣的故事。”陈塘听得津津有味，可手里的动作却残忍至极。
他们周围躺着数个不断挣扎的人，脸上布满的恐惧，挥舞着双手双脚企图能够离开这里，还有人的意志力很坚强，已经爬到了门口，被陈塘又抓了回去。
摁住他，手里的注射器在一个无色的药瓶里吸满溶液，然后扎进他的血管。
冷冷的看着他渐渐不再挣扎的手脚，聚焦的目光变得呆滞。
陈塘笑了笑，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其他人也注射了这种药剂。
“当初就是你们给她注射的这种东西吧？那一定知道它的药效是什么，观察一个实验指标，最最准确的做法，就是用自己做实验。”陈塘站起身，勾着唇角，笑得张狂。
“姜凯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乖乖跟着你回来吗？”
“现在知道了。”
“哎，你们把解药放在哪里了？”陈塘四处翻找，又插空补了一句，“那你说说。”
“那边，”姜凯淡定的指了指房间最里面的一处保险柜，“我的指纹能打开它，你将它抱过来吧。”
“噢噢好的。”陈塘一蹦两跳的跑到保险柜前，伸手抬了抬，没抱动。
又咬牙扎了个马步用最大的力气试了试。
还是没动。
陈塘默了一下，放弃道：“……要不你过来吧。”
姜凯闻言走了过去，“忘记了，这个柜子是用特殊材质的钢铁制造，重量有五百斤。”
陈塘一听五百斤无语了，翻了个白眼。
她就算是金刚芭比，也抱不起来。
姜凯用指纹解了锁，保险柜咔嚓一声弹开了，里面是用冰块冷冻的两支红色药剂。
陈塘伸手碰的时候还有点冰手，姜凯从柜子下面拿了一个小的收纳盒，将药剂装在里面，放了许多冰袋进去，递给陈塘。
“只有这两支解药，丢了，就再也没有了，你保存好。”姜凯嘱咐道。
陈塘呐呐的接过，感受着沉重的重量，无言。
而姜凯只是继续转身走回去，给凯纳夫博士盖上白布，整理他的遗容，然后坐在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沉默着。
仿佛在等死！
陈塘惊呆了。
“你为什么不逃？”
“不想逃了，活得好累。”
“……你早就想死吗？”
“不知道，以前活着是凯纳夫让我活着，他说我能帮助他，完成那一伟大的成果。”
姜凯平静的眸子毫无波澜，“其实我看见他因为自己的野心与莱戈利亚合作，害了一条又一条无辜的生命时，总是在想，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是觉得很疲惫吗？”
“嗯，身体疲惫，心也疲惫了。”
“我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姜凯侧头看陈塘，“你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吗？她死亡我也有份。怎么不杀了我？”
陈塘：“她说她讨厌我杀人的样子。”
姜凯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所以？”
陈塘羞赫的捂了捂脸，“所以我不再滥杀无辜了。”
姜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因为我对你的仁慈让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了吗？”
陈塘：“好人与坏人我还不是那么能分清，但帮过我的人总不会很坏。”
毕竟连坏人都帮。
陈塘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姜凯的身影：“我觉得你是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还是放纵我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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