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什么?”冯然霄无知无觉地追问。
口腔里漫出浓重的血腥味,解意缓缓挺直坍塌的脊背,骨头僵冷得像是直接插进血肉里。
他迈动生锈的双腿,错身越过矜贵的Omega少爷,留下一句情绪不明的话:“请便。”
“哎……”冯然霄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卫生间的门“嘭”地紧紧合上。
他盯着紧闭的玻璃看了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在沙发上端坐下来。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大会告一段落,池遥在何诉与李蔺的拥护下走出会议大厅,身后跟着蜂群般的记者,举着摄像机与话筒想做独家采访,都被安保拦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走进专属乘梯,何诉紧绷的弦松下来,抓了抓头发,将忍了一上午的问题问出口。
“那帮人这么逼你,怎么不告诉我?”池遥摘下口罩,不认同地看她。
“你给我支付那么多薪水,我动不动找你撑腰像话嘛,本来你就是为了……”
她话没说完,眉毛一横瞪向李蔺:“你不经我同意私自联系池遥?”
李蔺的视线扫过她被抓乱的一缕头发,手指蜷了蜷,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认为现在的态势必需成总露面。”
“哪里必需?随便他们怎么闹,程序摆在那里,他们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眼下已经流言四起,诋毁造谣……”
“我不在乎!”
池遥连忙打圆场:“何诉,我没关系的。”
她拉一拉何诉的袖子,把弄乱的那缕头发给她抚平,温声道:“你这些年帮我背负太多了,我偶尔露一次面能帮你减少很多麻烦,很划得来。”
“但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可能会被人盯上……”何诉忧心忡忡地说。
“没事,我注意隐私就好了,别担心。”
“叮”地一声,乘梯打开,出口直通何诉的总裁办公室,傅弥抱着工作终端窝在沙发里,闻声一个打挺翻坐起来:“池总——!”
她拖着嗓子叫得谄媚,两臂一挥将池遥兜头拢进怀里:“池总!今天帅死了!我的心脏为你怦怦跳!”
何诉扫一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瞥李蔺一眼,嫌弃道:“傅弥,你别恶心人,也别丢池遥的脸。”
池遥勉力仰起脸呼吸空气,抵着她的胸膛推了推:“傅弥,头发乱了,衣服皱了。”
傅弥“哎呀”一声连忙放开人,抚抚她的头发,理理她的衣服:“还好还好,池总还是帅着呢。”
她又对李蔺讪笑一声:“李总监也在啊。”
李蔺表情稳定得像戴了面具,简单点头示意。
“傅弥,你这段时间多了一项工作。”何诉给她打个眼神。
“收到!”傅弥拍拍胸膛,“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任何一张池总的照片流传出去。”
何诉点点头,看一眼时间,又问池遥:“午餐想吃什么?我找人安排。”
池遥从私人终端上抬起头,囫囵说:“你看着安排就好,下午还要开会,不用麻烦。”
“我要点菜!看在池总的份上,就依我一次吧!”傅弥缠着何诉赖赖唧唧。
“为什么要看在池总的份上依你?”
“池总宠我啊!你能不能巴结巴结我?”
两个人又开始吵闹,李蔺见怪不怪,气定神闲地倒了杯咖啡,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何诉身上。
池遥放松下来,肩背后塌靠进沙发里,继续编辑消息:“吃午饭了吗?”
她早上临走前给解意准备了一支私人终端,让他有事和她联系,没想到一上午过去他都没有给她发一条消息。
等了好一会儿解意都没有回复,她有些等不住,起身走到窗边,点击申请语音通讯。
通讯提示音响了一分钟之久,就在池遥考虑赶回医院一趟的关头,对面忽然接通。
她心里一动,高兴地开口:“解意!”
对面似乎在密闭的空间,她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你是在卫生间吗?难怪没有及时接通。”她轻笑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好像时间点不太合适。”
“嗯。”解意的声音很低。
池遥只当他是觉得尴尬,沉吟片刻又说:“今天有点忙,我要到晚上才能去见你。房间里有许多解闷的游戏,实在无聊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看见了就会回复你。”
“嗯。”
“那我不打扰你了。”她神秘地笑笑,“可以期待一下今晚见到很不同的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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