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帅看着程梓愿这一举动，顺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梓愿摇摇头，接着忽然想起爷爷奶奶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在想那些姑姑们宁可相信杨晓雅，也要嘲讽，嘲笑自己的举止，她心里彻底委屈起来，攥紧拳头，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哽咽。
樊帅听出了程梓愿的哭腔，问道：“你怎么了？”
“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程梓愿重复道，她意识到自己现在也就只能将樊帅当成倾诉对象了，所以不论樊帅说出多么难听的话，她都接受。
樊帅看着程梓愿这执拗的样子，也便将自己的疑问收回，吐出三个字：“你说吧。”
“...”程梓愿控制不住，边哭边说：“我是不是特别的多余。”说完，她仰脸看向了樊帅。
樊帅低头看着程梓愿如此一面，愣了一下，问：“你不多余，怎么了？”他手足无措，开始试图在身上寻找起餐巾纸。
程梓愿不顾旁人的眼光，实在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那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承认，我在学习上确实挺渣的，我也承认，我的学习态度确实很不好，不仅不好，我还懒，但是，”她抓紧衣角，抽噎着继续：“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害过谁，为什么，奶奶爷爷讨厌我，亲戚们也讨厌我，谁见了我，都要说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为什么，我还不如一个外人，为什么..”说着，她低下头，抬起手拍打起自己的脑袋。
上一世就是这样，前期与樊帅刚认识的时候，程梓愿还会控制自己，遇见不开心的事情，还会掩藏一下。不过时间久了，樊帅也就开始观察她了，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成了程梓愿的倾诉对象。
但，即使那样，程梓愿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过。此时，她的眼泪是彻底控制不住了，现在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不仅如此，那种委屈的感觉，也填满了她整颗心。口齿也在这种情绪的作用下，变得不利索起来。
樊帅看着程梓愿这样拍打自己的动作，在听她这呜哩哇啦的言语，眼底一沉，当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说：“不要打了。”
程梓愿闻言，身体一怔，仰脸看向樊帅，光哭不说话。
樊帅见状，淡淡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学习态度也端正，你一点儿也不懒，还有，”他认真起来，松开了手，“你又不是为他们而活的，没必要为他们哭泣，至少，我..不讨厌你。”
“你不讨厌我。”程梓愿重复着，两眼泪汪汪地望着樊帅，瘪开嘴，说：“大哥，我还想哭。”
“哭吧，只要你舒服就行。”樊帅说着，刚要掏出餐巾纸，程梓愿便突然上前一步，将脑门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他身体一怔，低头盯住了程梓愿的脑袋，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程梓愿的情绪也算稳定了下来，缓缓直起身，她顺手接过樊帅递给自己的餐巾纸，道了声：“谢谢。”然后抽出一张，当着樊帅的面擤了一把鼻涕。
对于程梓愿这一行为，樊帅早就见怪不怪了。因此他就静静的看着她，问：“你没有吃饭？”他刚刚无意间听见了程梓愿的肚子在叫。
程梓愿一听，鼻音很重地回答道：“是饿了。”说完，她转身走到垃圾桶前，将手头的垃圾丢了进去。
樊帅扭脸看着程梓愿，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话说一半，程梓愿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随旋她愣了一下，说了声：“等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拿起一看，是樊珏打来的。
樊帅看程梓愿神情不对，便问：“怎么了？”
程梓愿随口回应了一声，“樊珏。”还是接通了，“喂。”
下一秒，樊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饿了。”
“你饿了？”程梓愿重复了一声，反问：“你妈没有在家吗？”
“我妈走了，说是去外地出差两天，她让我去我哥家，但是我不想去，”樊珏说，慵懒地靠着沙发，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两个台，继续：“你家有没有饭菜啊，赏我两口吧。”
“我没有在家。”程梓愿说。
樊珏语气激动：“那你在哪儿啊？你不是病刚好，不能吃外面东西吗，你..”
“我在我奶家这边，不过，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如果饿了，”程梓愿想自己还没有吃饭，而且这会儿回家也没意思，于是便决定去找樊珏了，“我可以给你带点儿吃的。”
“真的，你今天这么大方。”樊珏笑了。
程梓愿皱眉：“我本来就大方，我去坐车了，挂了。”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樊珏拿下手机，想着程梓愿的话，她嘴角一勾，拿起手机便给樊宇拨去了电话。
这边，程梓愿收回手机，仰脸看向樊帅，说：“樊珏的妈妈出差了，她一个人在家，我去找她，所以..”
“我跟你一起。”樊帅打断。
程梓愿一愣，“你跟我一起？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回家吗？”
“我现在不想回家了，走吧。”樊帅说完，绕过程梓愿先一步朝着公交站牌走了去。
程梓愿听樊帅这话，愣了几秒，转身跟上了樊帅。
樊家。
樊宇坐在书桌前，低眼看向振动的手机，浅叹一口气，拿起来接通了，“樊珏，我是不会给你抄答案的。”说着，他靠住了椅子。
这几天，樊珏只要一到晚上就会给樊宇打电话要答案，每次他都是相同的回复，因此，在樊珏听来也已经习惯了。于是，樊珏说道：“我没有要你的答案，来我家吧。”
“不去。”
“我妈出差了，还有，你不是说要找时间来吐槽哥吗，现在就是机会，一会儿程梓愿也会来，到时候，咱几个好好聊聊，就这么定了。”樊珏擅作主张。
樊宇一听，无语了几秒，问：“你意思，今晚就你一个？”
“是啊，我等你，拜拜。”樊珏说完，当即挂断了电话。
樊宇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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