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和魔之间,注定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不共戴天之大仇恨。
如果不是那次神魔大战,净雅上神不会仙陨,昆宗也不必为了复活净雅上神而选择利用我这朵与净雅上神仅几分渊源的可怜的红心白莲,以至最后我连心都被挖走了。
如果不是冥炎魔君在大战中掳走了祁渊并渡了他不少魔气,祁渊也不会为了祛除魔气而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想利用我这小小的莲花红心替他净化魔气。祁渊那厮坑了我一回不说,还用生死决绑定生世,打算生生世世都坑我,甚至还生生世世都让我记着被他欺骗玩弄,称其可恶至极阴险至极都不为过。
但我又想,再大的仇恨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死了,死了之后连魂魄也没有,死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可我万没想到,我竟然没死透。
我被冥炎带了回来。
冥炎那个大魔头竟然没有骗我,他没有让我丢了性命,确实让我安然无恙了,哪怕在那之前我受到的疼痛比死还难受。
可他还是耍了我,因为我身上被注入了魔气,我注定是成不了一个潇洒干净的上神了。
过去因魔而种下的诸多尔尔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冥炎算账,现在竟然因为这份魔气,让我破天荒地又活了过来!
那个大魔头还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是成魔,作为祝贺,他答应渡给我几万年的修为。
这个诱惑于我而无比强大也无比受用,毕竟我现在连一万年的修为都没有,着实脆弱得紧。
另一个的选择,便是让我一直半魔半仙地活下去,且让我就这样不进不退,只端着一口气在天地间游荡。
只因仙魔两息两两相克,不能共存,更不能一方独大。除非我彻底成魔,但若把魔气抽走,我便又要死一遍!
如此一来,仙界我自然是回不去的。
在魔界冥炎倒还能收留我,只是我顶着一个半魔半仙,去哪都不能太逍遥。万一路上碰到一个没有眼力见的魔人,没看到我的魔气只闻到了我的仙气,势必把我当成公敌来打,我这等低下的仙力,也不知还能不能跑得利索。
没办法,魔人对神仙的味道总是敏感得紧,就像老鼠天生就不敢在猫的面前理直气壮,等哪天猫的四肢残废了,那群鼠辈能放过宰杀它的机会?
思来想去,着实是件头疼的事情。
半魔半仙,听起来倒是个稀奇物种,可也止于稀奇。
这等魔气和仙气,连一个小小的土地公都不如!
修养了约莫半月,我方觉着身子骨灵活了一点,摸摸胸口,那里也结实了,总算不是个洞。
“魔君。”
门外有声音,这个点,冥炎大抵是又来劝我了。
我反应迅速地躲回被窝里去,被子没来得及拉好门就被打开了,我索性闭眼睡觉,翻一翻身体,再抬一脚。
这样的睡相,就算被子被我踢到床下面去也不足为怪。
然冥炎开口就破了我的精湛演技,“你若还想再睡,我便施法让你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威胁!
可谁让我现在技不如人呢?他勾勾手指头我都能被他使唤得团团转。
我不死心地从床上爬起来,“冥炎,你能不能不要占着自己数十万年的修为就来为难我这不到一万年修为的小孩?我现在是病人,病人需要安静修养。你不能在我耳边继续这么聒噪下去……”
冥炎看我,“你嫌弃本座?”
这我哪敢。
我走过去给他倒水,模样殷勤,然后就听到冥炎慢条斯理地说:“这才是对救命恩人应该有的态度。小丫头,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在外人面前且喊本座一声魔君,不然本座很没面子的。”
我:“……”幼稚。
但还是嬉皮笑脸地点了点头,表情更是殷切,“魔君,我想出去透透气……”意识到他不满的皱眉,我忙替他捶背捏肉,“魔君,你看我已经在这边躺了快一个月了,我阿爹阿母不知道我侥幸活着的消息,这会必然还在悲痛万分不能自己。魔君且放一百个心,我不会泄露行踪的,一定不会。”
“你说你在这里躺了不到一个月?”冥炎淡淡地笑了,“小丫头,本座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你救回来的,区区一个月就能好的伤能让本座亲自出手?”
“不是一个月?那是多久?”总不会超过一年半载……
“不多不少,三百年。”语气还有那么一点不屑。
我着实却愣了,“三百年?又一个三百年?”
“你不信?”
“我信。”怎敢不信,只是三百年这么久,我怎么感觉只是做了一场梦呢?
梦里发生的一切都那样熟悉,熟悉得宛如昨日。
“魔君,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我不是没心了麽,怎么还没死透?”
冥炎因此瞪我一眼,“你想死透?”
我忙摇头,“傻子才想死。”
“本座看你拒绝昆宗救你的时候就挺慷慨大方的,原来也只是装模作样,不过,倒是勇气可嘉。”冥炎故意说话激我,一会模样又很是嫌弃和不满,“本座救了你两次,你才记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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