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地她还要高喊两句：“青龙加油！武状元你这个姿势太难看了……”
那边陆贞已经黑了脸，双眼也盯着两个身影，奈何他们动作都太快，看不仔细。
陆荣低声道：“祖父，那女子应该没什么功夫，她居然能看清六弟的招式？”
陆贞冷哼：“虚张声势而已，就凭她？！”
元姝继续摇旗呐喊：“青龙踢他裆部！诶呀，你别那么讲道义嘛！”
众人：……
陆鸣心浮气躁，破绽越来越多，青龙却打得气定神闲，行云流水，似乎并不着急结束战斗。
“诶呀，青龙，武状元脸皮不薄，你给他留什么面子啊？这是要打到晚宴开始么？”
元姝观战简直像是在看球赛。
青龙接招的空档，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晚宴差不多快开始了呢。
于是招式陡然变得诡异，陆鸣大吃一惊，额头泌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住手！”一声高喝如平地响雷，惊得众人寻声望去。
楚斐阔步疾行，一脸的怒容。
青龙一掌击打在陆鸣下肋，一阵剧痛传来，陆鸣咬牙急退，倒退数十步，勉强站稳，脸色一白。
青龙飞身一掠，稳稳落在了元姝的跟前，侧脸低声道：“姑娘，两根肋骨。”
元姝眉尾一挑，嘴角勾了起来，眼底弥漫起淡淡的笑意。
陆荣见陆鸣脸色不对，连忙走过去，一把扶住陆鸣，低声道：“六郎还好吧？”
陆鸣咬着牙，压下喉头的铁锈味，点了点头。
陆贞瞥了陆鸣一眼，几步上前朝楚斐一礼道：“见过太孙。”
楚斐点了点头，转眼看向元姝：“季瑶，你这又是在胡闹什么？”
元姝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嘴角勾起，似是不解道：“太孙这话本姑娘就不爱听了，你刚来，怎么立刻就指摘我胡闹？莫不是太孙其实早就来了，只不过眼看陆鸣要落败才现身？”
楚斐一愣，想是没料到元姝居然会从他话里这么快找出漏洞。
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得掩饰般的清了清喉咙道：“本宫找陆大人有些事，刚好看见你的暗卫与陆大人交手，这事情还不明白么？陆大人是皇爷爷才点的武状元，他不可能生事……”
元姝冷笑：“太孙这句话又不对了，你单单看见我的暗卫与状元郎交手就一口咬定是我生事，万一是状元郎与我的暗卫‘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于是水到渠成的‘切磋’一番呢？”
楚斐语塞，他没想到元姝这般牙口伶俐，简直是口灿莲花。
元姝继续道：“还有，太孙这般开口断是非，不讲来龙去脉，不查前因后果，是不是太武断了？你这般品行，陛下知道么？”
楚斐脸色一青，板着脸道：“青瑶，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元姝乐了：“这句话，好耳熟啊……”话音一顿，元姝脸上的笑陡然消失，双眼冷厉，盯着楚斐，冷然道：“同谁说话，我清楚地很，但我更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并不介意同状元郎去一同去面见陛下，辨个是非对错！”
楚斐眼底的情绪变幻了好几次，最后柔声叹了一口气：“季瑶，来冬宫的路上，本宫还吃过你烤的鱼，在本宫眼里，你是个活泼有趣的女孩子，此刻，本宫倒是觉得有些看错你了。”
“太孙……彼此彼此。”元姝淡淡瞥了楚斐一眼，楚斐从这一眼中居然看到了讥诮和鄙夷。
元姝活动了一下因为看热闹而有些僵
硬的脖子，一派闲适道：“晚宴快开始了，本姑娘不打扰太孙同状元郎一家子交流感情了，青龙白狐，我们走。”
元姝看了看陆壬道：“陆大哥，国师正找你。”陆壬闷闷地，朝楚斐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元姝领着青龙白狐转身离开，与楚斐擦肩而过时，她突然顿住脚步，回首看了看以陆贞为首的三人，然后丢了一句话：“哦，我记得刚刚说错一个词，青龙并不是与状元郎切磋，而是完败了状元郎，陆壬，也就陆十一郎，曾经完败青龙二十一次。”
此话一甩出去，陆贞三人脸上简直是乌云密布。
元姝轻笑，再看楚斐，冷笑疏离道：“还有，太孙，以后请叫我相季瑶，我们没有熟到你可以省略姓氏。”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龙和白狐亦步亦趋跟在元姝身后，将她护得严密。
楚斐脸色越来越难看，垂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贞走到了楚斐面前，唤道：“太孙，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楚斐沉默了片刻，抬起脸的时候，神色又恢复如初，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
“她是陛下亲封的玉姝郡主，也是失踪几年的前首辅相青雉的嫡孙女相季瑶。”
陆贞微微一诧，紧接着脸上挂起了一抹轻视之色：“玉姝郡主？她不是已经被陛下夺了封号了么？原来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楚斐望向远处斜阳映红的天空，轻叹道：“这点，陆大人可说错了，相季瑶不仅得国师沈宁轩多番维护，而且也入了皇叔的眼。”
陆贞一诧：“太孙是说，那相季瑶得安清王看中？”
“不错。”太孙回得平静，神色如常，他看了看陆鸣一眼后关心道：“陆大人，六郎不适，你先回去，找御医来看看，晚宴怕是不能缺席。”
陆贞连忙颔首：“是。”
元姝领着青龙和白狐离开后，脸色并不好，她脑海中闪过的那些关于楚斐的画面，让她心情十分低落。
“你们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元姝朝身后摆了摆手，青龙和白狐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元姝垂眸朝前走，心里一直琢磨：当年，相季瑶到底入了将军府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何怎样都想不起来？还有，从一些旁枝末节能够推测出沈宁轩知道相季瑶的身份，可是他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自己的？看来，找个机会要好好找沈宁轩谈谈了。
一番思来想去，元姝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飘香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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