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十分钟的课间，姜峥静静地坐在教室里，他眼睛下青黑，昨晚彻夜未眠，本想课间休息时补一下睡眠，但是一闭眼昨晚直播里的画面就浮现在眼前。
他昨晚分明看见了，主播身后的玻璃窗紧闭，但被带起来的纱帘一角，出现了一张鬼脸。
无神的眼睛正盯着直播屏幕，与姜峥四目相对，脸色已经是紫黑色，脑袋缺了一半，肉糜翻出头骨，脸上布满了窟窿，里面的肉色小虫蠕动着，条条都吃得肥胖。
这张鬼脸分明就是主播的脸！
此刻那只鬼趴在窗帘后，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得清清楚楚，直播里却无人问津，他发出了弹幕不死心的问道。
接着那只鬼缓缓站起来，走到了主播的身后，他恐惧至极，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那只鬼伸出手攀附在主播肩膀上。
主播却无动于衷，直到鬼把主播拖到阳台上从楼上扔了下去，拖着断了的一条腿走到直播屏幕前，沙哑地声音直击姜峥的心脏。
鬼扯着嘴角笑了两声说道：“下一个…..轮到你了…”
姜峥终于尖叫出声，他摔出手机，对着他也在看直播的室友大吼道：“你们没看见吗？直播间为什么看不见？没人相信我说的话！你们真的没看见吗？”
室友平时都有点害怕姜峥，此刻更是被吓一跳，缩在椅子上，不知道姜峥又发什么疯。
姜峥看着室友莫名的眼神，他愣了愣，冲过去想拿起手机给室友看，证明自己。
可是当他再次拿起手机时，直播上面依旧是主播蜡黄的脸，嬉笑着讲述他的故事，什么事都没有，那只鬼也不见了，好似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呆住了，手指指着手机，此刻状态显得他十分愚蠢。
室友不敢出声打扰，姜峥揉了揉眼睛，只好默默上床休息。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吗？姜峥坐在位置上想着。
以往身边跟着的小弟看见大哥此刻恹恹的表情，走过去试探着问他是否去厕所抽烟，后者思索片刻点点头，刚好缓解一下。
刚来到厕所门口，正点燃一支烟，姜峥一抬头就看见两名学生缩在角落，低着头不敢看他，他挡在门口也不敢出声讲。
不知为何他心头一阵烦闷，特别是看见学生脸上害怕他的神情，心头怪异感袭来，姜峥琢磨了一下，那是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和扭曲的成就感。
他没有动，站在那里抽完了一支烟，随手往那两个学生身上一弹。
两个学生下意识地一躲，但烟头堪堪擦着其中一名学生的手背滑落在地，后者手上一阵灼烧感，不过万幸没有留下疤痕。
姜峥看着烟头没有弹中，眼神示意学生身后的几个小弟，后者接到示意，走过去搭住学生的肩拖到了厕所最里面。
不出意料的，两名学生只能咬牙忍受了几人的拳打脚踢。
期间，一名小弟神秘兮兮地凑到姜峥的耳边试探道：“峥哥，我们为何不试试那个主播呢，那里最喜欢这些暴力了，看他们这个样子不是很上镜吗，我们也试试直播呗，据说超级赚钱。”
姜峥听到这些话，好似魔怔了一半，直播儿子回荡在耳边，一种莫名的蛊惑力在瘙痒他的心。
他扯开嘴一笑，夸夸小弟聪慧的提议，掏出手机录下了两名学生的脸和身上的伤打算晚上直播时放出来给观众取乐。
他早就把直播里的画面遗忘掉了，现在脑海里只有直播二字徘徊着，他盯着“夜侵”黑色的界面嘿嘿一笑，根本不知道他的笑在别人眼里已经阴森扭曲。
姜峥满血复活回到教室里坐好，此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期待，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却忽略了主播死亡的新闻消息……
齐禄一在老师僵硬的讲话声中捕捉到了窗外走廊上水滴低落在地面的声音，很细微，愈来愈近，一声一声滴进齐禄一的脑海里回荡开来。
他回过头看向窗外，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水滴声也戛然，他疑惑地转头盯着桌面上的书本，转念便将声音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