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文章争鳌头,一朝春风马蹄疾。红妆遍地,锣鼓声吹。
一日坠星花千树,六巷灯火闹儿童。
汴京状元郎才游过城,喜庆的劲儿还没过,温从善立刻趁热加火,把两人的婚事给办了。
子月中旬第一日,汴京荣华街两侧,家家户户坠上红灯笼,红绸锻一铺就是一街之长。婚事是夜里才开始的,现在还是白日,绸缎布置虽说是几天前就安排好了,但是宰相府家大请的人自然也多。
上到朝堂官府,下到黎民百姓,没有一个请不到的。人们也乐意来蹭一下这宰相府的喜气。百姓迷信,觉得人家“做好事”要去,自己也沾福气。
这么一来,有请帖的官员香车宝马就拥挤了一整条荣华街。官道上都是人,倒是百姓的道路畅通无阻。
温从善这一天有够忙的,到处谢贴贺贴。不过这一切都和温碧庭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安静地在房内等人来接就好了。
她的婚服是一个月前赶制的,虽然时间赶,可无论做工还是样式都是汴京一等一的。
红绸金绶,礼衣上翻着一大面牡丹花纹。刺绣用的都是金线,光照下熠熠生辉,异常华贵。
官家子女,能用上此等东西,已是多少女子梦中不可得。温碧庭也知晓,对这一身婚服很是珍惜。
然而今日,大喜的日子。喜娘早早来给她上妆,连翘跑去替她拿婚服,却不知怎么的找不到了。她寻了许久,又派人去寻。
温碧庭这边妆快上好了也不见得她回来,心里着急,催身边一个碧衣侍女去寻。总算把连翘给带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擦擦汗。”连翘回来时满头都是汗,脸也憋红了。温碧庭有些看不下去,拿出手帕给她细细擦去。
“怎么寻了这么久?”温碧庭问。没想到原本还一直喘气的人听到这句话,忽然“哇”地一下大哭起来,温碧庭被吓了一跳,把她抱在怀里。
连翘边哭边道:“小姐,衣服不见了!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衣柜里的,怎么就,就不见了。呜呜……”
温碧庭一听心里也沉了下去,很不是滋味。但是连翘实在哭的可怜,倒是让她所有忧愁都暂且搁置。她轻声宽慰道:“没事的,事已至此,不如先去问问周边有没有人还有婚服。姑且将就。”
连翘哭道:“都怪我,小姐的大事就被我这么给毁掉了。呜呜……”
温碧庭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发呆。房内,连翘已经止住哭泣,可还是断断续续抽泣着。
这时,方才的那位碧衣侍女又回来了。她身后还领着一个小厮。“大小姐,婚服找到了。只是……”
温碧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旁原本蹲在地上抽泣的连翘猛地跳起来,跑到门边道:“找到就好!在哪里找到的,我倒要看看是那个孙子胆子这么肥,敢动我家小姐的东西!”
碧衣侍女让开一边,小厮便抱着婚服进来。
婚服展开那一刻,众人都愣住了。连翘瞪着婚服“这这……”半天,而温碧庭则是缓缓从椅上起身,手指有些颤抖地想要去抚摸那件衣服。
只见,原本华贵无比的婚服被人用污浊的黑水泼上,金线被剪得乱七八糟。甚至更可气的是,婚服上还被人浇了血水,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谁这么大的胆子!”连翘彻底忍不住了。
温碧庭被她这么一吼缓过神来,下一刻她猛地俯身干呕,连翘见状连忙扶住她。
“小姐,你,你还好吧?”
温碧庭双手已然拧成拳,可语气仍旧平淡:“扔了。”
“是!”小厮听罢便下去。
温碧庭被连翘重新扶到椅子边,这时连翘问她道:“小姐,不如让我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温碧庭闻言却摇头,喘气道:“今日来客众多,那人借机行事,现在要查难。不过,既然那人对我有仇,便不会只是仅仅毁我婚服。我们姑且等待,切勿打草惊蛇……只要我活着一日,那人定还会再来害我。”
“是。”连翘垂眸,心有不忍。
温碧庭又道:“你且去替我寻一件婚服罢。对了,此事不要张扬。”
“是……”连翘便转身离开。这一路上她满心都是愤慨,她就不明白了,她家小姐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总是有人要害她?
去莲净庵求医也好,婚事也好,究竟是谁这么痛恨温碧庭?
连翘很快就到了街上,随后她便开始一家家婚衣店地寻。温碧庭身材娇小,比较瘦弱,尺码都和很多人不同。导致婚衣店很多现成的衣服她都没有办法穿上。
连翘一家家排查都快郁闷死了,最终她终于找到了一家小店,那里头确实有温碧庭可以穿着的婚服。只是……那衣服虽还算红色,但却红得诡异,绣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最可怕的是,那绣线居然是亮蓝色,和婚服完全不搭,显得不伦不类。总而言之,那是一件丑到惨无人寰的衣服!
连翘自闭了,要是温碧庭真穿这么一件,怕是要被人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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