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淮带着商人来见陈庆,商人姓姜,有一半的羌人血统,在成纪县有一座不小的店铺,他常年贩卖日用品给羌人,和羌人非常熟悉,替新任制置使办事,商人当然也十分心甘情愿。
陈庆嘱咐呼延云几句,让他带一百名弟兄前去买羊,打底五千只羊,如果羊的品质不错,买一万只回来也可以。
呼延云随即带着士兵跟随商人出发了。
王淮又道:“启禀将军,还有一件事需要和将军商量。”
“王通判请说!”
“是这样,秦州录事参军去年病故了,职位一直空缺,正好将军上任了,就烦请将军任命吧!”
“各州的录事参军一般都是朝廷吏部任命的吧!我若抢了吏部的生意,他们岂不恨我?”
话虽然这样说,陈庆还是笑着回头对张晓道:“这个职位就由先生出任吧!”
录事参军是六曹主官,权力很大,张晓当然心喜不已,连忙抱拳道:“卑职愿替统制分忧!”
王淮见陈庆嘴上说吏部任命,可实际上却没把吏部当回事,他一颗心也放下了,连忙道:“明天中午,卑职在天水酒楼给将军接风,到时成纪县士绅大户都会来,其实秦州的大户基本上都在成纪县。”
这是陈庆所期待的,陈庆呵呵一笑,“明天中午,我和郑统领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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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酒楼算得上是秦州最好的酒楼,也是王家的资产,位于县城中心,很富丽堂皇,也是因为金兵百夫长常来这里吃喝,酒楼才得以保存下来。
不过让陈庆惊奇的不是这座酒楼,而是那些大户士绅们,成纪县破败不堪的一座县城,居然藏龙卧虎,一下子钻出来一百多名身穿锦缎、肥头大耳的士绅,他们平时住在哪里?
郑平却反应比陈庆快,他低声对陈庆道:“估计平时都是穿得破破烂烂,住得破破烂烂,装呗!怕贼惦记。”
“有道理!”陈庆笑着点点头。
“陈将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潘大官人。”
王淮拉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长着一脸横肉,三角眼,眼中带着一丝傲慢。
王淮别人都没有介绍,唯独介绍此人,估计有点来头。
陈庆笑着抱拳行一礼,“原来是潘大官人,久仰!久仰!”
这位潘大官人还真以为别人久仰他,他呵呵一笑,“两位就是小陈将军和小郑将军吧!我听老傅说起过你们,老傅是我亲家,其实你们也认识,就是你们的傅都统。”
陈庆一怔,居然是傅选,郑平眨眨眼问道:“潘大官人和傅都统是亲家?”
“是啊!我女儿嫁给了他儿子,还是去年的事情,去年我在汉中,今年才会秦州老家。”
陈庆也听出端倪了,傅选可没有儿子,这位潘大官人的女儿嫁的不会是傅墨山吧!
陈庆稍有涵养,没有揭破他,他笑了笑,打个招呼先进酒楼了。
郑平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这个死老贼竟然叫自己小郑将军,他算什么东西?
他脸上肥肉抖了两下,奸笑一声道:”幸亏令爱嫁给了傅都统的儿子,没有嫁给他侄子傅墨山,我给老潘你说,那个傅墨山名声很臭,在军队里喜欢找男人,特喜欢找那些又黑又壮的士兵,前不久和十几个士兵在营帐里乱搞,被吴都统巡逻抓个正着,当众打断了他的双腿,赶出军营了,这件事轰动了大散关,你女儿运气不错,没嫁给他。”
说完,郑平哈哈一笑走了,潘大官人脸都要气绿了,王淮听得很惊奇,这位潘大官人整天吹嘘的女婿,不就叫傅墨山吗?原来他女婿有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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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和院子里济济一堂,摆了十几桌,全部坐满了。
王淮说了开场白,欢迎秦州制置使陈统制到来。
陈庆也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就是说,军队要长久驻扎,保护大家的人身财产安全,维护秦州秩序,恢复各县生产、生活。
陈庆暂时没有提粮食的事情,众人推杯换盏,开始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面气氛十分热烈,时机到了。
陈庆端起酒盏笑道:“感谢各位对军队的支持,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和各位交交心。”
众人都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坐好,洗耳恭听陈将军的心里话。
“大家都知道的,西军军纪一向都不错,像种家军更是秋毫无犯,我的军队也要向种家军学习,军纪严明,不扰百姓,就算士兵们买东西也会公平合理,绝不会强买强卖......”
陈庆的话没有说完,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
陈庆干咳两声,下面才是他的重点,“我这次率军队来秦州,因为不是作战,按照规定,粮食就得我自己解决了,可是官仓里居然一颗粮食没有,被金兵剥削光了,所以今天请各位前来.......”
酒桌上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暗暗叫苦,果然是鸿门宴,这下糟糕了。
刚才那位潘大官人苦着脸道:“将军有所不知,大散关作战,金兵强行给秦州摊派了一万石粮食和两万贯钱,官衙哪里拿得出来,都是我们把家底掏出来,凑齐了这笔钱粮,别看大家穿得光鲜,其实很多人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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