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百涛的的聊天,我上班比别人去的晚些,到那儿慌慌张张就开机生产。自我感觉良好,速度也不比别人慢多少。一个小时后质检员才来到我跟前。质检是个女的。二十来岁,看样子是个小媳妇儿。圆胖脸,嘴稍大些,两边的还长了小酒窝。
她走到我跟前,哇了一声:“你都做这么多了?”
看她一惊一乍的,我就感觉她特没见识。做这点儿东西不在话上,别以为我新人就做不快。其实我听她这话她这语气,心里蛮自豪蛮爽的。不过做人得低调不是,我很谦虚地回答:“也不多,也不多,还可以吧。”
质检员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还不多,那多少算多啊?”
靠,她嗓门儿都变大了。至于的嘛。不过这下我倒拿不准了:“到底是多啊,还是不多啊?我说你这质检不会也管产量吧?那我新来你以为多少合适?”
质检员想也不想就说:“多少都不合适。”
靠,没法做这事,故意找茬来了。我把放东西的塑料筐子一踢:“靠,什么意思?还让不让做?”
质检愣了一下,然后叫道:“你这都是次品,你也不看看。颜色都有点儿挂黄头,你怎么也不停下来?”
我仔细看了看,比着上午生产的,还真是这个样。妈呀,这也发现的太晚了,已经做出来这么多了。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很欠儿的说:“这做产品就好比女人生孩子子,有的聋子瞎子也给生下来了不是?”
你玛,欠欠儿的,都没想人家质检也是个女人。质检以为我有意在说她。脸一红搁那儿了,然后掉头走了。一会儿我们的生产班长来了。他看看那么多废品直接质问我:“你没长眼睛吗?”
你玛,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回敬他说:“你才没长眼睛呢。”
班长一怔,没听清我的话,重复说:“我问你没长眼睛吗?”
我重复回答他:“我说你才没长眼睛呢。”
班长说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好吧。你玛。才来半天就说明天不用上班了。知道也不来这鬼地方。我坐下来,还想把今天的事情做了。等下班了再去找毛江。班长接着又来一句:“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你玛,这么早就让我下班。反正都不做了,下班就下班。在出车间前,我先给毛江打了个电话。毛江说:“我操你大爷,你不会这么快就被炒了吧。赶紧地去说说好听话。只要你能坚持下来,哥绝对亏不了你。”
我苦笑着说:“人家都说不要我上班了,你叫我怎么办?”
毛江那边加大说话力度:“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月,吃喝开销以外,另付一万现金,如果我叫撤了不足一月按一月算。”
我日,这么多钱。我能不心动吗?我走到海通工位上,他和天发的工位挨着,我把刚发生的事儿给他们讲了,当然没讲我和毛江之间的事儿。叫他俩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留下来做。海通一摊手,很无奈很无奈地说:“班长说不让你干了,我能有啥办法,我真有办法,我不也当班长了?”
天发也跟着后面说:“是啊是啊,不是我俩不帮你兄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说着还叹了口气,叫我听天由命。你妹啊,谁昨夜里喝着酒说在这厂里出事儿只管找他哥俩,大事儿小事儿只要不是事关大老板的一般能搞定。
这俩玩意儿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回头去找班长,对班长说:“我毛江哥说了,还叫我在这儿干。”
班长一愣:“那他叫你干,你就做吧,对了你毛江哥是谁啊?”
我毛江哥就是和我一起进厂的哥们儿,我说。
也是做普工的?班长问。
我点点头嗯。
班长嘿嘿笑了起来:“我以为是隔壁车间毛姜呢。你还是走吧,我这庙小,留不住你这大神。”
没缓和了不是?我见事儿掰了,也不客气地问。
掰了还怎么地?你威胁我啊?班长说,下班下班,我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呢。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推我。我没他年龄大,也没他高大壮实。只好顺势溜出了车间。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来这儿就是跟毛江来混的,也没处可去。就认识那两个人,还都在上班。只好先回宿舍再说。想想宿舍里还有一个百涛。指不定又有什么新进展。唉,可惜了毛江答应我的一月一万块钱,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郁闷地往宿舍走,刚走到宿舍楼下,砰地一声巨响,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就砸在我前面。你玛,真倒霉。怎么什么事儿都让我给赶上了。还有几点东西溅以我脸上,舔舔嘴唇,有点儿咸,有点儿腥。我操他二大爷,不会是哪个悍逼的尿盆掉下来了吧。
我抹了一把脸,看清前面是一个人,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慢慢地淌出来。腿还在一抽一抽地动。嘴里,鼻子里都往外冒血。“妈呀,有人跳楼了,摔死人了啊。”我特没风度地大吼大叫。
首先跑过来的是宿舍保安,保安愣在那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说:“不会吧,不会吧,那门是锁了的,怎么能有人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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