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家有个丫鬟，她生气时，总是骂自家的相公还不如看门的狗看着顺眼。”
“等她高兴时，却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自家的相公，就算真不如狗，她也欢喜。”
说完，谢疏怀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着烤肉。
听到谢疏怀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白清当即没忍住，轻笑出声。
凤眸清冷的少女静默无声地勾了勾唇，看了一眼正一口一口吃着烤肉的少年，没有说话。
倒不是她无话可说，而是对方好不容易乖乖吃了烤肉，她若是这会儿说了些什么，没准又要惹得对方不吃烤肉，转而继续吃那又冷又干的馒头。
白清不再说话，谢疏怀也只当白清是不想说话，没有多想。
而他心里……对于白清将他和野狗相提并论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谢疏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这个人人皆知温良如玉、总是浅笑着的少年，自从六岁后，压抑在心底的大多都是透着冷漠的恨意，像这样对一件事感到如鲠在喉却又莫名的无可奈何，似乎没有过。
谢疏怀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也不讨厌。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让他觉得很新奇。
察觉到这种微妙感，谢疏怀愣了一下，忽而轻笑了一声，突然觉得……有这种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这样想着，眉眼精致漂亮的少年也没再说话，微垂下眼睫，一口接着一口、不紧不慢地吃完了烤肉。
吃完烤肉，谢疏怀看了一眼还拿在左手里的馒头，顿了一下，递到嘴边，继续吃。
见此，白清轻蹙了一下眉，拿剑敲了一下架在火堆上的小罐子。
装着热水的小罐子被敲响，谢疏怀下意识地抬眸看过去，便听见少女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热水喝不喝？”
少女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说着，她将剑放下，继续开口。
“喝不下，占地方。”
系统79听着宿主这因为简单而莫名显得有些许别扭的话，抱着胖尾巴的手抖了一下，内心有点儿受到惊吓。
实话实话，它觉得现在的宿主……有点儿傲娇。
不过这只是它的想法，至于谢疏怀是怎么想的，它就不知道了。
因为好奇谢疏怀的反应，系统79将胖尾巴又往怀里拢了拢，眼睛朝着坐在火堆旁的少年看了过去。
少年似乎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勾了勾唇，笑了一声。
谢疏怀看着白清，好看的桃花眼微弯，眸底映照着摇曳的火光，波光潋滟，莫名有些惑人。
白清顿了一下，因为少年的美貌，稍稍有一瞬失神。
但她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而是很平静且缓慢地挑了一下眉，冷淡开口。
“不喝？”
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和不愿意认识与亲近的陌生人说话。
刚才还觉得对方其实是在关心自己的谢疏怀顿时心口微堵，唇角扬起的弧度也慢慢落了下去。
他甚至毫不怀疑，若是他说不喝，对方会当即果断地将那一小罐热水倒在地上，就像扔掉那串他说不吃的烤肉一样。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谢疏怀几乎下意识地习惯性地抿唇笑了笑，正要开口，少女的清冷嗓音先一步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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