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了,饺子不行,别委屈了你。”夏帆凉凉地瞥她一眼。
“我是那种人吗?把不好吃的都给别人吃?怎么可能,来,别客气,我帮你分担!”她伸手把一个盘子移了过来,大义凛然地说,“别怕,我陪你一起吃。”
夏帆:“……”抽出一双筷子,他戳爆了一个饺子。
吃着饺子,说得倒好像反而是他欠了江依依一个莫大的人情。
江依依心满意足地把嘴巴塞得鼓鼓的:“夏帆,你今年店开到什么时候?”
“有事?”他敏锐地抬头。
江依依“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起来:“我们去旅游吧!”
“我怀疑你在傍我。”
“我承认你有钱,但我的谋财计划还有一点漏洞,近期还不适合实际操作。”
“去哪儿?”
“隔壁省刚好有座山。”
“冬天爬山?”
“夏天爬山不热嘛!”
“江依依,冬天爬山不冷吗?”
“爬爬不就热了嘛!”
夏帆丢下筷子,抱臂仰在椅背上:“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登过山吗?”
“没呀,所以才去爬一次啊!”
他点点头,说:“那就不要去。”
“诶?为什么?”
“你会拖累我。”
“你答应和我一起了?”
夏帆睁大了眼睛:“我没……”
“谢谢老板!”江依依眼睛闪现出惊喜的光芒,夏帆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夏帆拿起筷子继续吃饺子。
楼上的光线不如店里亮堂,是温馨的暖黄色,看着桌子上投下的光晕,短暂地抽离了现实的悲凉,江依依叹了一口气。
“你在躲什么?”夏帆低头说,仿佛只是随口问问,你答不答,怎么答,他好像都不甚在意。
“躲命运。”江依依也答得似是而非。
夏帆抬眼锁住她低垂的眼睛,命运,谁都躲不掉,他躲不掉,那个人躲不掉,江依依也同样躲不掉。
抗争命运这样的词语大多只能在文学作品,在那些作品里抗争命运成了一个低门槛的主题,小学课本里就是高尔基的《海燕》,然而《海燕》不是来自抗击,而是鼓舞,但现实里的命运从不施以对等的位置,它蛰伏,然后碾压。
“与天斗,其乐无穷”的号呼,带着遥远而不可捉摸的空寂,文学作品罢了,人生从不像文学那样照顾读者。
“那你太难了。”夏帆说。
“是吧,所以就可怜可怜我,和我去爬山吧。”
“酒店定好了吗?”
“啊?没啊,你不是还要收拾收拾店吗?不要弄个什么歇业几号到几号什么什么的吗?不要和新街这边的什么管理会……”
夏帆打开手机查起了隔壁省的天气:“明天就出发。”
江依依被饺子呛了一下:“咳,我什么都没准备,你几天后有事啊?”
“没。”
“那这么着急干嘛?”
夏帆抬头,眼里乍现锐利的光芒,这样的光芒,终于给了江依依一丝暖意。
“待这儿对你没好处,江依依,我们出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隔壁省的隔壁省不是还有湖吗?大冬天的,景区里的船肯定正好不用排队,听说那湖里的大白鹅养挺肥的。”
他说,江依依,我们出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我刚刚看过了,再往南还有个后摇的现场,我们去凑个热闹蛮不错。海洋馆喜不喜欢?这时候,我们去找找企鹅吧,不对,企鹅是海洋馆的吗?是不是应该在动物园?随它在哪儿,反正我们去找几堆企鹅瞧瞧,你春节要不要回家?不回的话,就在外面待着吧,养你一个寒假满不满意?”
“我都行,需要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吗?把身份信息都给他们,把你弄没了,就让他们把我送进监狱,你争点气,别给我搞这些牢狱之灾的事,把手机给我,我给你绑个定位。”
“你有签证没?要不直接往北欧那块去吧,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可能看到极光。”
“有没有什么过敏的东西?山高路远,你别给我跑其他省去扎医院。”
“别傻着啊!快点吃,吃完了滚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去校门口接你,正好我有车,你们学校附近可以直接上高速,明天下午我们就能逃出省了。”
江依依看着他不时地翻动手机,有条不紊地规划起来,眼眶好像有些发热。
“你真好,夏帆。”
他动作一顿,怔忪地望着江依依的眼睛:“你说什么?”
“你真好,夏帆。”她又说了一边,感谢你愿意陪我去流浪。
夏帆的回忆重合,那时,也是同样的话。
“可是我现在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江依依抿嘴说道。
“什么问题?”
“我只有四千多块钱。”
“自从你编辑了饰品的主题和名字后,营业额上涨了百分之十七,我是老板,可以提供公费补贴。”
“夏帆,你别骗我,寒假歇业,你的损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里可是弱肉强食的新街啊,歇业这么久,上层都会拍桌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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