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问起了御花园的梅花,我也只是随便应付了事。
临近晚膳的时候,别院来了个公公说七王子回别院了,让七王妃回去。苏尔便与我不舍地告别,我们闲聊甚欢,却不想时间如此快。
用膳的时候,我打量了自己的恒欢宫。
确实不是湘国的一应构造。
承和四年腊月廿九,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除旧迎新,人们都怀揣着一颗美好的心期盼着新的一年能风调雨顺,国家平安。
大清早,御膳房忙碌起来,内务府多派了人手去帮忙。
甬道上扫雪的待见也分外卖力,脸上全然是笑容,连寒冷的冰雪都抵挡不住的笑容,然而,恒欢宫内一片宁静。
偏殿的那个女子,到现在还虚弱得很,只怕一不小心便一尸两命。
有时候,我在殿内坐着,都觉得如芒在背!
到了下午的时候,李公公来我宫里传夏侯彻的口谕,让我酉时一刻坐肩辇去宸煌宫与他汇合,然后一道去宴林苑。
我只要想到夏侯彻许诺我的,与父兄见一面,我便十分开心。
鹃红从偏殿抽身来帮我,她和冬宵两人手忙脚乱起来。
依然是那天的天仙髻,美若天仙。但是,礼服是比那天的还要华丽,紫兰色的锦缎,富贵的牡丹花开,配合着发髻上的红色珠花,十分映衬。
我站在铜镜前,凝视着里面的自己,宛若天人。
我想,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漂亮过。
直到,我站在宸煌宫中,看到夏侯彻惊愕的眼神时,我才恍然惊醒,发现自己有失礼节,便匆忙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他伸手将我扶了一把,搂进怀中,“遗妃,今晚,你绝对是最美的。”
我羞赧地低垂下头,不去看他的坏笑。
夏侯彻撤去了我的肩辇,让我上御驾,和他同坐,他一袭明黄色龙袍,天子的气势一分不少,威严如丝,神圣不可侵犯。
“昨日朕去看你了,只是冬宵说你睡着便没有进去打扰。”他在我耳边低低呢喃一句,温柔得让我颤抖。
我匆忙避开他的温柔,说:“皇上哪里是去看臣妾的,皇上是去看兰才人的吧!”
“呦。”他的手扼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遗妃是在吃醋吗?”
有吗?
才没有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看他。
然而,他嘴角洋溢出来的笑声,爽朗开怀,就像是孩子一样清脆如铃,听得我一阵羞涩,夏侯彻是在玩我,一定是的。
文武百官都聚集在宴林苑里,听闻“皇上驾到!遗妃娘娘驾到!”时纷纷排列而站,躬身行礼,方才的嘻嘻哈哈全然不见,留下的只是肃穆。
对,就像死寂的冬日一样肃穆。
我被夏侯彻搂在怀里,扬起小脸看他,发现在百官面前时他的笑容消失,做回了那个冷面的帝王。肩辇一路行至宴林苑的宫殿门口,我看到了站在殿门口的父亲,他苍老了许多,鬓发间多了几许银丝。
在他的身边是哥哥,我的目光仿佛沾染了春季早晨的露珠,变得不清晰。
“皇上,您还记得答应臣妾了什么吗?”我伏在他的肩头,询问着他,我是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期盼。
夏侯彻不语,看了一眼上前迎驾的安中书令、苏尚书令以及高侍中,“朕记得,宴席之后到御书房见。”
我乖巧地点点头,“谢皇上。”
今日宴林苑的排场真是大,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温暖一片,我想在场的每个人都心中暖意四流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遗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当户兰扶着我从肩辇上下来时,响彻一片天的朝拜声,震慑天人。
我看到,站在肩辇上的夏侯彻威风八面,天子之气,浑然天成。
他,就是天生的帝王。
“各位爱卿,平身。”他一挥袍袖,那明黄色亮得闪了我的眼,“今夜乃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俗话说,除旧迎新,明天我们湘国将会迎来新的面貌,各位爱卿,今夜我们聚集在宴林苑不是为谁守岁,而是我们的湘国守岁,迎来承和五年!”
夏侯彻的声音洪亮,好听,带着足够的气场。
我面露微笑,对上了父亲的眼,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杂质,犹如干净的泉水一样清澈,看着我时,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微微福身,他亦向我行礼。
怎么突然间我们父女变得如此生疏了?
我亦看到了哥哥和夏侯衍在一起,他们两人仿佛岁月怎么打磨,都是那么好的兄弟,无论战场还是政局。
“大亓七王子七王妃到!”宴林苑门口响起公公的声音,转眼便看见有浩浩汤汤的步行队伍,眼熟的大亓服饰。
不华丽,却美丽。
简约中透着一股灵性。
今夜的拓跋皓完全可以和夏侯彻相互媲美,两个天赐的美男子,他们是得到了老天多大的眷顾,还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拓跋皓一袭白色袍子,秀有尊贵的莽,是大亓七王子尊贵的象征,而站在她身边的灵秀女子收敛起了调皮的性子,安静地站在一旁,礼数十分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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