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地涂着金疮药,直到瓶子空了,东皇乌诀才崩溃地将那瓶子狠狠砸在墙壁上,抱着鹊灵的身体,放声大哭起来。
“鹊灵!我的鹊灵!”
她被夺了主神位的鹊灵,她被毁了神祗的鹊灵。
她那被寒冰贯穿琵琶骨的鹊灵,她那没有几千年没有见过一缕阳光的鹊灵。
她的鹊灵,只想守着她的东西,恪守本分,尽职尽忠。
可禄依雪那恶人不曾放过她。
可世间疾苦不曾放过她。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都不曾做过的,不得好死;坏事做尽的,却能安枕无忧?
东皇乌诀抱着鹊灵,痛哭着。
是撕心裂肺的,是肝肠寸断的。
被悲吼,是哀歌。
东皇乌诀抱着鹊灵瘦弱的身躯,鲜血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襟,染红了她的头发,加上她那泛红的眼眶。
现在的东皇乌诀,活像个恶鬼。
突然,东皇乌诀感觉到自己怀中的鹊灵身子开始抽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她身体了。
因大哭而气息不稳的东皇乌诀,目眦尽裂地看着那从鹊灵肩膀露出的一角带血的蓝色。
这是,禄依雪的神祗。
东皇乌诀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禄依雪,要收回她的神祗了。
鹊灵,被抢了主神位的鹊灵,被毁了神祗的鹊灵。
要灰飞烟灭了。
禄依雪啊禄依雪,好一个禄依雪。
东皇乌诀怒极反笑,看着那正竭力钻出鹊灵肩膀的幽蓝色,心中是一片阴冷。
眼看着神祗已经快完全钻出鹊灵肩膀了,东皇乌诀却不急不慌,缓缓伸出自己沾满鹊灵鲜血的右手。
冲天火光亮起,照亮了东皇乌诀眼中的决绝,纤长的手指带着毁天灭地的火灵力慢慢覆上了鹊灵的额头,慢慢下移,让鹊灵整个身子都点上火种。
燎原之火前,闪烁火光下,是东皇乌诀覆着冰霜的脸,在冲天火光下,鹊灵那刚开始恢复自己原本样貌的躯壳,那刚刚有了一丝血色的脸庞,化为灰烬。
东皇乌诀在火光中,抓着那被火元素烧的滚烫的神祗,强大的力量让那极力想要摆脱桎梏的神祗不得动弹。
温柔地将骨灰和神祗包入怀中,像抱着鹊灵那般温柔,东皇乌诀放松了身躯。
一道道冰灵力和火灵力从她体内飞出,缠绕在她体外,充斥着整个房间,同时,也将整个房间,彻底封锁。
东皇乌诀的身躯被冰火灵力带着,飘向半空,在即将陷入沉睡时,她仿佛看到了鹊灵流泪的脸。
“不要哭。”她轻柔地对她说,她抬手,轻轻拂去鹊灵脸上的泪珠。
这样清秀的脸庞,却时常挂着眼泪。
不应该。
这样善良的人,却连一缕阳光都不曾见过。
不应该。
东皇乌诀抱着骨灰和神祗,彻底陷入沉睡。
她要吸收这神祗,以自己为容器,给鹊灵的残魂提供一个居所。
飘零千万年的忠仆啊~
以战神殿下的旨意,予你灵魂栖息,许你残生安乐。
……
正在牢房内僵持的高无问、禄依雪两人,同时发现了这边东皇乌诀的动作。
高无问瞧着禄依雪脸上镇定且得意的笑容,腿上突然一软,险些站不住,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才堪堪稳住身形,低垂着头咳嗽了几声,他才抬头看者禄依雪,“你又做了什么?”
“哎呀,国师。”禄依雪隔着牢柱,关切地看着高无问,“我一介阶下囚,能做什么呢?而且,我从始至终未曾做过什么恶事啊!犯得上您用个‘又’字吗?”
盯着禄依雪那漫不经心且得意至极的笑容,高无问心中不安极了,仿佛正有什么惊天计谋在她心中谋划着。
自己被骗了也就算了,要是战神殿下也被这妖女算计了……
高无问顿时感觉胸口血脉一阵逆流。
气息又开始不稳起来,高无问使劲扣着墙面上的砖缝,才能勉强不在禄依雪面前露出自己身体的脆弱。
禄依雪却是满不在意,抬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看了高无问那强撑到脸色涨红的狼狈样子,嗤笑出声,“国师大人,您那一半的修为,可是我亲手吸走的。在我面前,您又有什么好装的呢?”
听到禄依雪主动说起此事,高无问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你说过,那我半生修为,便能换鹊灵周全。你……”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禄依雪脸上挂上一丝天真无邪的笑容,清澈的眼睛带着迷惑,懵懂地看着高无问。
自己竟然会跟这样无耻的妖女讲什么承诺?
真是可笑了!
高无问看着禄依雪那样子,便也不再多言,径直向门外走去。
瞧着他要走远了,禄依雪才一边雕刻着手上的木枝,一边甩出一句,“我的那神祗,可是残缺的哦~”
高无问脚步一顿,然后一甩衣袖,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反正就禄依雪这妖女的性子,自己八成在她嘴中也套不到什么真话出来。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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