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眸底恨意滚滚,滔天覆地,却缓缓勾唇笑了,笑得眼泪横飞,悲恨交织。
在她悲愤的笑声中,剑从手中刺了出去,生生的刺进了顾弦的胸膛。
顾弦阻挡了旁边的所有人,他抬起手,握住剑锋,那剑锋利非常,顾弦这一握,掌心立马渗出淋淋鲜血,鲜血一滴,一滴,又一滴,滴落在白白的雪地上,滴落在倾城被风扬起的雪白貂裘上。
倾城望着顾弦,握着剑柄,不松。
顾弦凝着倾城,握着剑锋,也不松。
就那样对峙好一会,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顾弦微微用力,握着剑锋往自己身体里一点点再度刺了进去。
他的眸中痛色难掩,满腔深情:
“如果,杀了我,你才觉得高兴,那便杀吧。”
鲜血涌了出来,将明黄的龙袍映得红艳刺目。
双儿吓得大叫:
“啊……皇上……”
凌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夕贵妃,皇上……”
那些侍卫惊慌失措,互望一眼后,终是决定上前拿下倾城,只不过,他们还未靠近倾城,又被一股内劲震开。
顾弦冷眼睨着他们:
“朕说了,不许上前,谁若敢伤她,诛灭九族。”
侍卫自地上爬起,满眼惊惧:
“皇上……”
顾弦不再看他们,将目光放到倾城身上,他忽地笑了,如清风般爽朗:
“夕儿,为了你,我可以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话落,他收住笑,神情幽深,眼眸深邃,再度开口:
“为了天辰,为了苍生,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剑尖仍在一点点没入顾弦的身体,他听到了撕裂的声音,倾城也同样听到了。
倾城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身子也在发颤。
杀与不杀,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倾城看着那剑渐渐没入顾弦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龙袍,那样妖冶,那样刺目,那样让她心惊……
她仰起头,闭上眸,晶莹的泪滑落她的眼角,她大声嘶叫:
“啊……”
这叫声,痛苦,怨恨,却又透着无限的悲凉与无奈。
她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她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
倾城松了手,身子摇摇晃晃,脚步啷啷呛呛,她跑出温园,一头钻进了那软轿中。
顾弦见倾城狼狈虚浮地跑进软轿,身子一软,他单膝跪在了地上,一大口鲜血自喉间汹涌喷了出来。
凌七连忙上前搀扶:
“皇上,您怎么样了。”
顾弦抬手止住了凌七的搀扶,他睨了眼外头的轿子,虚弱无力地吩咐:
“让人送她回揽月阁。”
凌七朝外头抬轿的人扬声一喊:
“送夕贵妃回揽月阁。”
听见这一道声音,双儿猛然惊醒,软着腿也赶紧跑出了温园,随着轿子一道离开。
待轿子走远,顾弦将剑拨出,鲜血自伤口处喷洒而出,他拧着眉,按着伤口,缓缓起身,然后朝院风的所有人冷声开口:
“今日之事,若有半点风声走露,杀无赦。”
所有人扑通跪在雪地里,哪里敢看,哪里敢言,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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