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傍晚时间,程子村就如许多深山小村一样安静祥和,这时候大家都在家里忙碌着准备晚饭,小村里升起袅袅青烟。
吴老头这几天有些郁闷,族长兴师问罪过后,把夏若冰他们赶走,吴老孤身一人,孩子又在城里买了房,一年到头也不回来,这好不容易有几个年轻人和自己说话喝酒排解寂寞,又因为祖传的秘密被赶走,多少让吴老有些纠结。
吴老也没心情做晚饭,打算随便吃点就算了,这会正坐在院子里抽着闷烟,突然闻到一股稻草烧焦的煳味,狐疑地抬起头张望,看到河那边飘起了一大片白烟,那片草坡是祖祖辈辈放羊放牛的地方,基本都没有树,难道是哪个调皮的娃娃,把河边的那些稻草垛给点了?
这起火可不是小事,吴老决定去看看,刚站起来,院子门被砰地推开了,闵先生跑进院子,接着夏若冰也喘着气跑进来……
“你们不是走了吗?”吴老头看到了两人浑身脏兮兮的,狼狈不堪,瞪大眼睛问道,随即又看了看那冒烟的天空,厉声骂道,“你们是不是跑进了棺材山!”
“快……快……吴老,赶紧叫人……虫子……虫子……要进村了……”
“虫子?糟了!”吴老头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惯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
“来不及解释了……吴老……汪兴国他们在桥边用火挡着……让它们冲进村子就坏了……”此时夏若冰哪能解释得清楚。
“你们这些个娃娃哟……怎么把鬼眼给放出来了!”吴老头暗暗叫苦,三步并作两步,顺手捡起一个脸盆,跑出院子,用手拍打着脸盆叫嚷:“鬼眼进村啦!鬼眼进村啦!快来人!鬼眼进村啦……”
祥和的小村庄被吴老的叫嚷打破了宁静,听到“鬼眼进村”的警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从房里奔了出来。
鬼眼进村这事情早就只存在老人家的故事里了,至少他们这一代人是没有经历过,村民们有些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即将到来的灾难。
“拿上朱砂!不要『乱』!赶羊!快!吴老头,去吹号角!”关键时候,族长跑了出来。
混『乱』的村民总算清醒过来,赶紧拉牛赶羊,带着东西纷纷朝河边赶去。吴老头冲到了宗庙的小楼上,用尽吃『奶』的力气吹起了那个多年没有吹响的号角。
“带上油……带上火……”闵先生叫道,他打开越野车尾箱,里面还有两桶备用的汽油,拎起来就往外跑。
“呜呜……呜呜……”号角声盘旋在程子村上空,号角就是警报,村民们扔下了手里的活,纷纷朝小河边涌去。
村民们跑来增援的时候,陈八岱和夏尔巴还在左支右撑,堪堪勉力保持了那个半弧形的火堆燃着,虫子一时没有更多的办法,火堆前堆满了被烧死的虫子。
人多力量大,在村民的帮助下,火堆再次烧旺起来,虫子绕不过火堆,只能远远地围着火堆,摩擦着翅膀,“咔咔咔”地威胁。
暂时稳住了阵脚,在族长的指挥下,几个村民裹上厚衣服,抓着朱砂往衣服上涂抹,又把几只羊赶上了船,摇着船渡过了小河,接着他们拉着羊拼命地往山上跑,鬼眼见状从火堆边散去,去追那即将到嘴的肉。
另几个村民赶紧从船上搬下一袋一袋的朱砂,排成横队,抓起朱砂一把一把地抛撒到草地上,奇怪的是,朱砂撒过的地方,虫子好像碰上了克星,再也不敢涉足一步,被朱砂撒到身上的虫子急忙地逃走,而那些涂着朱砂赶羊的村民,好像在虫『潮』里劈开了一道路,虫子都不敢靠近。
几个村民把羊拉到了洞口边,把羊塞了进去,鬼眼蜂拥而入,几个村民好像有神功护体一般,虫子见到他们就绕着走,竟然没有一个往他们身上扑的!
提着朱砂袋的村民步步紧『逼』,把鬼眼『逼』近了洞口里,又在洞口附近撒了厚厚一层朱砂,其余的村民赶紧拿着锄头铲子跟上,把洞口封了起来。
“我的妈呀!不会再来一波吧?”陈八岱累得一屁股坐下来,好像从烟囱里钻出来一样,浑身黑漆漆的,岂料屁股刚着地又弹了起来,屁股上一阵剧痛,他回身一看,一下子嗷叫出来了:“狗蛋……快……快……有东西咬我屁股!”
陈八岱的屁股上不知道啥时候爬了一只鬼眼,两个跟大爪子一样的螯齿,正狠狠地咬进了陈八岱的屁股里!
汪兴国赶过来,不敢怠慢,一把抓住了虫子,可是虫子死不松口,汪兴国拔出了刀。
“别别别……肉……肉疼……”陈八岱慌了,这汪兴国可是要切肉的架势啊。
“夏若冰,火……”汪兴国说道,一手揪着虫子,那虫子死不松嘴,好像和汪兴国拔河一般,只是苦了这陈八岱的屁股,这时候已经是鲜血淋淋。
夏若冰赶紧拿出火机,点了火,汪兴国用刀尖在火上燎了燎,贴近鬼眼的口器,这一烫让它松了口。
汪兴国捏着这虫子,它还在张牙舞爪,他觉得这个虫子有些怪异,大约10厘米长,显得身材瘦长,和常见的天牛差不多般大小,只是壳显得乌黑发亮,虫子的口器是两个巨大的螯齿,但仔细一瞧,犹如人类的大牙,螯齿后是若干小齿,簇成圆形,好像小磨盘一般,大螯齿切下肉之后,再由后面的小齿旋转嚼碎,虫子的前半段可以翻折,8条肢体粗壮有力,前面两个肢体显得特别长和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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