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模样可怜，白芷月瞧着心软想拉他起来。
可上次的灾民历历在目，温依说过不能乱发善心要慎重，白芷月犹豫不决求助楚莫泽。
看来这些官兵是眼前的男孩引来的，楚莫泽本就自身难保不想多管闲事，既然今夜官兵与他无关，他也犯不着趟这滩浑水。
楚莫泽让他出去，男孩不愿哭喊：“求你了，公子夫人求你们了，帮帮我。”
两人争执不下，士兵因白芷月的尖叫声循声而来。
男孩不顾楚莫泽拒绝躲到衣柜后，刚到后面士兵便进来了，楚莫泽都没来得及把他扔出去。
领头环绕房间只有眼前的男女，拔出手中的长剑架到白芷月脖子上，逼问：“你在叫什么？”
白芷月恐惧凝眸，不敢乱动。楚莫泽露出杀气，随即恭敬道：“这位军爷，房内有老鼠，在下夫人一时害怕受了惊吓才尖叫。”
“是吗？给我搜！”
领头小吏显然不信，几个士兵冲出来在房内乱翻。眼看离衣柜越来越近，男孩大气不敢出。
楚莫泽本不想帮那个男孩，可那个领头竟然把剑架到小月脖子上，那他也不会让他们如意，而去不管如何男孩都在他们房间出来了，就算供出去也不能确保全身而退。
“慢着”
楚莫泽出言阻止，领头不耐烦：“怎么了，这是要招了？”
白芷月紧张抓住楚莫泽的手，楚莫泽安慰她，从腰间拿出柳儿给的宫牌展示给领头。
领头满不在意顺手拿过令牌，后来仔细一看大惊，又让身旁的士兵瞅一眼，皆是吃惊。领头里面应承道：“不知两位是宫里人，多有得罪，是下官的过错。”
“严重，我们也是路径此地，虽不知你们在找什么，不过我们肯定不会包庇。”
“是是是，下官这就走，带兵走的远远的。”
领头小将灰头土脸离开，白芷月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宫牌这么厉害。只是那个男孩要怎么处置？
楚莫泽见他们走远，环绕四周确认没有杂人，道：“出来吧”
男孩胆怯缓慢走出来，感激道谢：“谢谢，谢谢公子夫人救命之恩。”
“我们救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你既然脱险还不速速离开。”
男孩久久不肯离去，楚莫泽才开始打量眼前的男孩，大概十岁左右的年纪，污头垢面看不清样貌。再说举止，即便狼狈也不像平常粗鲁人家能教养出来了的。
“公子，我好不容易从苦力营里逃出来，亲人都死了实在无路可去。”
“你想让我收留你？”
“只要有地方睡有饭吃，为奴为为隶我都愿意。”
男孩伸手想拉楚莫泽衣角，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是鲜血污垢，怕贵人厌恶又收了回来，跪地磕头哀求。
“小月，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他可怜，不过我们收留他真的没问题吗？”
白芷月到底没有楚莫泽狠心，对男孩充满怜悯动容。可她也不敢擅作主张把他留下，而且温依再三嘱托出门人心险恶了，遇到怪人怪事要相信楚莫泽。
楚莫泽沉思，一个苦力还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犯不着派十几个士兵挨家挨户追查。
“给你一次机会，说一个让我信服你可怜的理由。家境贫寒沦为苦力就不要提了，太假。”
面对楚莫泽对质问，男孩欲言又止，思量半刻哭诉：“我姓袁名瑜，本也是一方员外之子，父亲惹怒当地县令，父亲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全家被诛。而县令见我长相阴柔心生邪念，留我一命送到北溟皇帝手中。”
“你去过京华城？”
“没有，我们家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员外，从来没去过京华城。”
楚莫泽轻笑，北溟皇帝和他那些兄弟叔侄的癖好他也听过。当年北溟愿与南召一同围剿少了南召投其所好，可就苦了孩童残杀他乡，一连便是数年。
可他就好奇了，南召替物色孩童都有朝廷位高权重之人掌管，从南召各地选取再从京华城一道出发，一个小小的县令拿来的本事直接把人送到北溟皇帝的手中？
“我给你机会，你却骗我，我也没必要帮你。”
“公子，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他们真的要把我送到北溟，我手臂还有烙印。”
袁瑜把手臂露出烙印，以海为底的一个圆形娼字，果然是北溟皇帝的风格。
可楚莫泽疑虑又该如何解释，白芷月见袁瑜是真的受人迫害，至于北溟皇室的丑事她也挺温依讲过。
如果袁瑜去了，肯定过不了几日便会残杀在那帮畜牲手中。
白芷月替他说情，在楚莫泽耳边轻声道：“莫泽，要是他没问题便让他跟着吧，到了西梁再给他寻个地方落脚。”
“好，我们此处往西去，到了西梁给你一下盘缠，你便离开。”
没想到袁瑜拒绝：“我不要，我就想跟着两位贵人。”
楚莫泽欣然同意：“好，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宫里人，宫中除了皇帝侍卫就剩太监，你可想明白了？”
袁瑜犹豫不言语，楚莫泽觉得他被吓退缩了。
谁料，在他转身那一刻，袁瑜坚定道：“好，就算成了太监我也认。”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我找小二开间空房，你把你这身收拾收拾。”
“是，谢谢公子”
白芷月也是欣慰的，虽然成了太监好歹可以活的长久，就是不知道对他来说是福是祸了。
楚莫泽给他在隔壁开了见房变回来了，白芷月睡了将近一天此时也无困意，看着桌前的剩菜想起他应该没吃饭，便端给袁瑜。
袁瑜已经沐浴换上小二找来的破旧衣裳，不管如何比之前穿的好多了。
当白芷月推开房门被袁瑜洗净的脸庞所惊艳，丹凤眼薄唇齿白，的确柔美像个小姑娘，两道伤痕丝毫不减他的貌美，怪不得被选中送到北溟，活脱脱的美人坯子，长大不知霍乱多少美人的芳心。
给他送吃食袁瑜又是一顿感激，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些客套话。白芷月感觉袁瑜和同龄孩子比起来太过成熟，少了分孩子的纯真，可能与他的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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