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光穿过床幔，昨夜醉酒的楚莫泽揉捏眉眼，脸颊微泛红晕，双眼充血头痛欲裂，勉强睁眼看到熟悉的床幔，再看看身旁熟睡的可人，瞬间清醒猛然起身，昨夜发生何事？
拳头捶打后脑勺，眉目拧曲，回忆昨晚，他好像借酒消愁尽糊里糊涂到了朝凤宫，直感懊悔，让小月看到他这般落魄的模样。
一身酒味仍旧充斥在周围，楚莫泽难以忍受眼下只想沐浴一番，蹑手蹑脚穿衣提鞋离开。
楚莫泽前脚刚走白芷月感到身旁空荡醒来，环视殿内也未见他的身影，一时失魂，担忧楚莫泽是否想开。
承明宫内，李斯正心急如焚踱步，昨夜陛下买醉不让宫人跟随，谁料天大亮陛下还未回寝宫，派几波人去找都未寻到陛下的踪影，这该如何是好？要怎么想朝臣交待？一会还要早朝。
当李斯看到宫门外的陛下，顿时激动，赶忙迎上去：“陛下，陛下，你可算回来了，奴才这心啊…”
“闭嘴！”楚莫泽头晕胃也不舒服，更不想听他多言，直接吩咐：“准备沐浴。”
“是”李斯让宫人去准备，搀扶他进殿歇息。
“陛下，喝茶”
楚莫泽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嗓子才舒服些，李斯倒满茶杯，道：“奴才这就吩咐宫人煮碗醒酒汤。”
“嗯”
宫人可不敢怠慢干活利索，楚莫泽刚闭目养神片刻，热水已经烧好。
楚莫泽全身浸泡在浴池中，手臂搭在两侧白玉石上，热水舒张毛孔缓解疲劳，白雾蒸汽围绕，不禁仰头放松享受。
又才是回想昨夜之事，脑海里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喝醉了就喜胡言乱语，他抱怨自己窝囊是猜测母后为他的付出，可还不至于因此受挫。
可小月所说千万事物存在的道理时，他记得…他似乎要留下母后与刘昭珩的孩子？为了…为了筹码。
昨夜喝醉了大脑不清晰，如今细细想来这个想法说不定真的可以牵制刘昭珩。他也不必冒与母后反目成仇和刘昭珩与他撕破脸皮的风险去做掉尚在肚子的婴儿。
不过要当做并无此事，依旧在刘昭珩面前谈笑风生，不让母后起疑，还真是考验他。
至于其他，皆有定数，宛如温依所言纵观全局随情而定。
“陛下，要不以身体有恙把早朝推了？”李斯见他满脸疲惫不禁担心。
“不必”
沐浴后，楚莫泽换上龙袍照常上朝理政。
朝廷之上，为首未见刘昭珩身影，楚莫泽心里冷笑，怕是又路过冷宫随便进去喝杯茶！
如此看来，刘昭珩是重视母后或孩子的，日后更容易掌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微臣有事启奏”
吴通政使上前禀告，楚莫泽对他有印象，为官数十年清廉正直，服侍三朝皇帝在朝中颇有威望，却也得罪不少人到现在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重要的是在朝中为中立派，可以年事已高做不了今年官，要不然可以拉拢。
“奏”
“启禀陛下，臣要检举燕国舅之子燕斌。”
朝臣皆虚，再次佩服吴通政使的勇气。燕斌，他们也是经常耳闻，凌平城有名的恶霸，之前就无恶不作让燕家善后，如今仗着太后和陛下的势力更是为所欲为。
可是，燕国舅可是燕太后的亲哥哥，燕斌是太后是侄子，陛下的表哥。如今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又不了解新皇的脾气，弄不好可就不是圆满的告老还乡了。
“陛下，臣要控诉燕斌当街强抢民女致死，家中老人想讨个公道竟也被燕斌所害。”
楚莫泽来了兴趣，母后是燕家原配所生，而他那个所谓的国舅是后来的继母之子，兄妹之间更无亲情可言。加上继母狠毒瞧母后不顺眼，燕国舅自私懦弱，母后可没少因这两人受苦，更别提落难时的冷眼旁观。
还不如凌家来的亲近，可惜凌家惨遭灭门。
“所言属实？”
“句句属实，臣这有份告纸。”吴通政使慷慨正气，李斯接过交给楚莫泽。
白纸黑墨，句句都是燕斌的恶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恶。可单凭一纸告状定燕斌的罪，以燕家搬弄是非的功夫，恐怕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凡事都要讲证据，告纸不假，可难以服人啊。”
楚莫泽轻描淡写，朝臣为吴通政使捏把汗，这是要包庇燕家了。
“陛下，请派臣彻查此事。”
“好，吴通政使一人全权负责此案，怕闲言碎语污垢吴通政使陷害严家，你们谁愿协助吴通政使。”
朝堂寂静，无一人敢站出，都暗自猜测，这是陛下表面驳不了吴通政使的控诉，想想着法子拒绝他。还是想拖延时间，他们也猜不透，谁愿意淌这趟回水。
其实，楚莫泽此举之意是想在下面这些人选出一个可用之人。都知道是刘昭珩力保他上位与燕太后联合。在此事上他没有表明立场，刘昭珩的人自然不敢轻易违背他，怕得罪刘昭珩。
至于其他大臣，要是有人敢站出来，可以说他傻看不懂局势，也难免他是个忠诚亦精通的人。
“启禀陛下，臣愿意随前往。”
如一颗石子在朝廷掉落，引起阵阵波澜，等他从中间走过，朝臣嘲笑，一个八品小官也敢拦下，是想升官还是单纯？
“微臣八品知事，凌志平愿意协助袁通政使。”
“姓凌？”
“是”
一个站在尾端的小官，楚莫泽不了解，面孔有陌生，不过他对凌还真有莫名的亲切。虽说官位低掀不起风浪，可要是他能干，一步步上前也不只是有可能。
看看朝廷下一个一个恭恭敬敬的朝臣，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凌志平了，楚莫泽随即答应：“好，朕派袁通政使和凌知事调查此事。”
“微臣领旨”
“另外，”楚莫泽峰回路转：“燕斌之事先行关押以免出逃。”
“陛下圣明”
朝臣一个个苦眉愁脸，心里又纳闷，陛下竟然关押燕斌，看起来也无年太过念及亲情，可有派人调查，这…新皇的心思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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