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与南召之战南召处于下风,一再退守。温慕青带领军队利用地形埋伏致使西梁受挫,战场局势才有缓机,有了温慕青坐镇,南召军队不再是接二连三的退守。
不过西梁将士个个历经苦训身经百战,一次受挫不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而南召为了退敌从各地征集士兵到前线,十四岁以上四十以下的男子皆被压上战场。战争的僵持让本该入军的壮年伙子惨死大半,后续送来的大多都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赴战即为送死。
边疆黑云压城红雪撒地,家家户户以愁洗面盼故人归。
时隔两年之久,温慕青在前线屡次立功逼退敌军引南召百姓敬仰,登上帝位的温慕辰不满温慕青出风头,再等他凯旋归来岂不更是威胁。可念在温慕青身为三军是领帅事关南召的安危,温慕辰不敢轻易贬罚他,以至于日夜为此事烦心。
这日,依旧在朝中倍受欺凌的张岩进宫面圣,污蔑温慕青私下拉拢君心有篡位之心,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本就疑心的温慕辰更加动摇,可前线…他实在无比温慕青更适合的人选,犹豫:“让朕再思量思量。”
“陛下,宣青王狼子野心可谓隐瞒颇深,此时若不除掉,恐怕日后必成大祸。”
“朕何尝想看到他功名成就立万里,还不是因南召重文轻武,经过连年征战朝廷上只剩满嘴文词的文官和小谋小虑的武将,谁能代替温慕青胜任将领之职?总不能为了温慕青一人让西梁举兵入侵南召,欺辱我南召百姓!”
温慕辰是个装模做样的小人,并不代表他会为私心罔顾大局,忘了他是一位君王,就当担不起亡国之君,留下被世人垂泣留下千古骂名,他也会三思而后行。
“臣请命前往”张岩垂眸语气坚定,温慕辰诧异看着御下入眼只有黑色冒顶的张岩,随后轻笑:“你想跟温慕青比!?张岩,你忘了你是个文官,更何况当年才只是个探花比不上状元,难道你想纸上谈兵!”
“陛下,宣青王不也曾是百姓口中的纨绔子弟,从小将到如今坐领一方镇守南召?臣自认为可有胜任!”
温慕辰这才愿正式一眼他这个'懦弱'的妹夫,平日一言不发混个俸禄,今日怎会自愿请命,被欺压傻了?
“朕不信,退下。”
“陛下!”张岩挽留:“臣不仅是为了陛下,为了南召,更是为了臣的野心。”
“哦?说下去。”温慕辰来了兴趣,倒想听听他的野心。
张岩挺直腰板正视位于高位的男人,坦白:“臣本是一介贱民,寒窗苦读才有幸入朝为官,更是三生有幸娶公主为妻,成为南召驸马。”
当年得知温依自焚之事悲痛历历在目,殿内蒙上悲伤的氛围。如今再谈张岩的驸马之位只剩可笑,张岩压抑心中心酸,道:“臣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受陛下重视不被朝臣待见,多年入朝为官备受欺凌。臣不甘心苟活一生!”
“所以,你想建功立业让朕给你进官封爵?”
“是”
面对张岩的坦白温慕辰心中对他少了几分厌烦,可依旧不相信他的能力:“勇气可嘉,可朕可没见到与你勇气相提并论的才情谋虑?”
张岩嘴角上扬:“陛下,前线的战报都是经过宣青王之手,陛下就没怀疑过战事的真假?”
“此言何意?”
“自与西梁开战起臣便研究打听前线战况,发现与陛下收到的情报有异。”
“你意思是温慕青欺满朕?不可能!”温慕辰与温慕青虽不合,但都为南召皇室,温慕青不会拿南召开玩笑,否则他也会成为阶下囚。
“不是欺满,是夸大其词。”张岩振振有词:“陛下,前线战事并没有来报所言的危机,宣青王坐镇也是游刃有余才保南召三年来不失一座城池。”
“温慕青为何要骗朕?”
“显而易见,在危机时刻宣青王扭转战局成立百姓心中的神,获取了陛下的重用,让陛下畏惧没有他西梁随时可进攻来犯!”
温慕辰动摇,他本就把温慕青作为眼中刺,听张岩一番谏言后心里的大局逐渐动摇。张岩趁机推波助澜:“陛下再想想,战事并不危机还不断有南召壮年男子都送往前线,这明摆是韬光养晦等时机成熟便反攻皇城逼陛下退位。”
“朕凭什么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陛下大可派人暗中查探,不过臣听闻近日前线并无战火,就怕还未查清真相宣青王已经兵临城下。”
张岩最后一句压垮温慕辰内心最后的理智,道:“朕能信你吗?”
“南召时臣的国,身为驸马也算半个皇家人,臣又怎会妄下定论做不成之功!”
“好!”
温慕辰即可下旨,以先皇驾崩三年温慕青不曾回来吊唁,实属不孝。强令让温慕青快马加鞭归来出席先皇今年祭奠礼。
张岩接下圣旨转身离去,背对温慕辰的他立即褪去方才大义凛然的模样,忐忑中带有奸计得逞的大悦,仿佛一步步踏入深渊,袖下紧握的圣旨的手有力到发白。
皇宫外,一辆马车在等候张岩,掀起轿帘张望的竟是柳儿。柳儿见张岩出宫上了马车,连忙把暖手袋给他:“大人,如何?”
“一切都按照王爷的吩咐办妥了。”张岩黯然失色,柳儿放慢手下的动作替他批好斗篷,心里发酸:“柳儿本就是个奴婢,大人不必为难自己,甚至背叛南召背负骂名。”
“若被公主知晓肯定不会放过我,这样在黄泉之下她也会等我,要把我千刀万剐吧?”
“大人?”
张岩苦笑:“说笑的,以你与公主的情分,我想公主会谅我一分,不会真的把我大剐千万次。”
柳儿心中千番滋味,她又骗了一个在意她的人,以至于面色难堪,张岩关怀:“再忍耐一段时日,等事成王爷便把解药给我。”
“嗯”
“走吧”
马车缓缓行驶,张岩看愈加模糊的皇宫,恐怕等他再来时带来的不止一辆马车,南召的天早该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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