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台下,百官直叹该如何是好?温慕辰脑中空白陷入震惊,尹昭夏欲哭无泪:“陛下,你别吓臣妾,陛下!”
尹昭夏的哭喊拉回他一丝理智,追问:“温慕青呢?他不是镇守边境!”
“这…下官不知,西梁军就…就突然出现了,之前没有通报也没见逃难的百姓,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都是废物!”
温慕辰怒斥伴随慌乱,试图冷静寻找对策:“西梁军现在在哪?”
“下官来时还在攻南门。”
“宫里侍卫,各府随从,城中男子都给朕到城门守城,誓要守住京华!”
“这…”
朝臣慌张原地着急,温慕辰催促:“还不快去,城门汇合。”
这才散开快速出宫,温慕辰欲亲自上城楼杀敌,尹昭夏拦住:“陛下也要去?”
“不然要坐等西梁攻进皇宫?”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逃吧!”
温慕辰甩开她:“妇人之仁!”
“陛下!”
尹昭夏顾不得一国之母的尊严,只想力保温慕辰的安危。温慕辰厌烦她哭哭凄凄,在此危机下念及七年夫妻之名,终究顾及:“从密道送皇后离开。”
“陛下!”
尹昭夏不愿独自离去,被身边的宫女拦下,拉扯她逃离。
下了祭台,方才离去的朝官折返,神色慌乱,温慕辰心里不安:“发生何事?”
老臣哭喊:“陛下,刚穿来的消息南门破了!”
温慕辰难以接受,南召不能断送到他手中,道:“城门没了还有宫门,所有人随朕去正门!”
“陛下?陛下!”
这…该如何是好?皇帝都亲自上阵,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应跟随,可…看着情形是去送死。不怕死的硬着头皮上,胆小怕事的早就四处逃窜。
上了皇宫城楼,看到的不仅有西梁军还有惨死在他面前的南召百姓。
这可是皇宫,四周一里无百姓居住,惨死在皇宫脚下的百姓横七竖八,可想城内的血流满地。温慕辰咬紧牙关,无颜面对绝望的百姓,他们本是无罪之人卷入的不是战争,是权力的争夺。
西梁军显然杀红眼,手中的兵器染成红色,逐渐像皇宫靠拢,数万大军兵临皇宫下。南召如同蝼蚁被碾压,温慕辰誓要与南召共存亡,当宫门被撞开时,朝臣架住他往后退。
昔日寂静的皇宫甬道内都是慌乱逃窜的宫人,朝臣拥护温慕辰快步穿梭。
身后西梁军追杀,惨叫兵甲的声音越来越近,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无路可退。
朝臣们哭喊,温慕辰反而安静了,仿佛已成定局。当他抬头看见张岩在敌军中安然无恙骑马而来时,温慕辰震惊,他好像看错人了。
张岩下马,卑躬屈膝:“陛下”
“你勾结西梁?!”温慕辰不可思议。
张岩不语好似默认,温慕辰动怒,挥起拳头把他打个踉跄。
“陛下!陛下!”
朝臣们拦住温慕辰,如今成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还是不要鲁莽反抗,免得下场更凄惨。
张岩顿时嘴角渗血,可见那一拳的怒气,温慕辰在朝臣阻拦下对张岩拳打脚踢。
“为什么?为什么!朕如此信任你!”
信任?张岩感到好笑:“陛下信任下官?哼!信任下官便让下官顶罪,信任下官对下官轻者码重者打,信任下官使下官三年还是小小的文吏?”
“朕要是不信任你,会让你去前线!”
“那还不是因为陛猜忌温慕青,下官只不过趁虚而入。”
温慕辰大悟:“原来一开始你就在骗朕,温慕青?温慕青现在何处?”
“黄泉等你”
“不可能,不可能”
温慕辰不愿相信缕缕抵抗敌军,被世人称赞胆识谋略过人的温慕青会死了?
“要不是温慕青死了,我们会一路南下直取京华?”张岩忍不住感慨:“果然南召的江山是温慕青一人在支撑,他在时两国交战三年未果,他死了不到半月南召便羊入虎口。”
张岩自喜,温慕辰悲痛,逼问:“就因为对朕不满,就让你忘记你是南召人,是南召驸马吗?”
“当然不是,下官不满陛下的自私虚伪,不满同僚冷眼相待,不满百姓毫不知足,不满…公主的狠心。”
前者尽为张岩的怨言,最后是他的惋惜。温慕辰嘲讽:“要是温依还在定不会任由你通敌叛国,定亲手杀了你!”
“下官乐意奉陪”
死在她手中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西梁主将听他们唠长唠短,心急:“好了,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他是南召皇帝,留下说不定有用。”
“张岩,你怕是忘了王爷说过,除了温慕青剩下南召人一个不留。”
温慕辰惊讶,质问:“你们要屠杀整个南召百姓?”
“哟,看来还被吓傻。”西梁主将调侃,士兵大笑。
温慕辰顾不得屈辱,拉起张岩道衣领:“张岩,这就你想看到的?你是怨恨整个南召。”
一路的乱杀无辜让张岩动摇直到麻木,他现在还能后退吗?
张岩挣脱后退几步,冷言:“杀”
“不要啊,张大人饶命”
惧怕者求饶都被死于刀剑之下,温慕辰心如一摊死水,南召断送在他手中,百姓的惨死因他的猜测而起,这下好了,南召没了,南召人也都没了,谁还唾骂他?没有南召奴只有南召魂,等他下去给他们一个个认错,受他们辱骂。
“陛下!陛下!”
向温慕辰挥刀时,尹昭夏赶来,温慕辰惊讶:“不是让你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你是不是蠢,连命…”
尹昭夏一把抱住他,欣慰:“陛下还是担心臣妾。”
“为什么回来?”
“陛下,不要留下臣妾一个人,不要抛弃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孩子?”
尹昭夏牵着温慕辰的手置于她的腹部,手心热热的仿佛有生命在跳跃。
“孩子?我们的孩子?”
温慕辰大哭,他以为一人赎罪大不了一死,不曾想陪葬的还有他的孩子和这个傻女人。
“陛下,臣妾陪你不离开,一起走不孤独。”
“好”
两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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