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依相处多年,楚莫泽看清温依运的筹帷幄甚至把自己算计其中时的淡然,就像一颗可以主宰自身命运的棋子控制整盘棋局。他不相信这样透彻的人可以一时糊涂,做事不计后果。
“温依,你到底在求什么?”
楚莫泽再次过问,温依沉默良久:“如果你不称帝,西梁还会攻打南召吗?”
“会”
西梁与南召的恩怨积压许久,临走前西梁就已经逼近南召边境,他称帝后也不想轻易收兵放弃可以取胜扩大疆土的良机。
“所有我才帮你。”
楚莫泽不解,温依徐徐道来:“南召的腐败我看在眼里,想在此战全身而退太难。我才想为他们寻个后路。我帮你无非就是想卖个人情,想着等你举兵南下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也会善待南召,可让他们全身而退。”
“人情世故,我竟然不想到。”楚莫泽大悟,如果不是刘昭珩的弑杀他真的会留下温家人的性命。
“你就没想过直接除掉我,这样南召或许不会今日灭亡。”
“我想过,可狠不下心怕芷月伤心,怕与凌豫为敌,更怕刺杀不成被你知晓实情,南召不是更惨吗?再说,即便没有我,你甘愿被困在京华城。”
楚莫泽入南召为质时,燕菁华把所有财产交给他,让他在京华城可以立足。楚莫泽则是开赌坊日渐建立了名震一方的望月楼,成了望月楼背后的主人。所有就算没有温依相助,楚莫泽也有能力逃回西梁。
温依不过是真的想顺水推舟买个人情,只是…她这盘棋输了。
“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楚莫泽自责,温依心里发酸:“你没错,是我不该把所有期望寄托在你身上。”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南召百姓,我也只可以监禁温慕辰一生,可惜...”
“别说了!”温依不想听无用的解释:“我们之间不过是我利用你你利用我,再论知己太可笑。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楚莫泽不肯轻易离去,温依起身背对他:“凌豫,送客”
说罢,温依与凌豫擦肩进屋。
凌豫抱小小送楚莫泽离开,刚才他在也隐约听到他们谈的不愉快。楚莫泽一路不语,凌豫怀有歉意:“主子,当初我不辞而别...”
“你我之间就不要谈论尊卑了。”
“这...”
楚莫泽语重心长嘱托:“好好待她,以前的恩怨都忘了,隐居于此相守一生也是一件幸事。”
“我一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苦伤心。”
“这样我也放心了。”
小小对陌生人好奇,手指一直想碰楚莫泽,引起楚莫泽注意:“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他叫小小,还不到两岁。”
“小小?她们不亏是姐妹,一个白白一个小小,取名字一样古怪。”
凌豫笑道:“我也曾听闻西梁太子与皇后的一些趣事,有机会一定还会再见的。”
“还是不要了”
“主...陛下?”
楚莫泽叹惋:“难得你们寻了块清净之地,我们又何苦再做打扰,饶了你们的清净。”
更可怕的是再把你们卷入是非,他更对不起温依。
与楚莫泽告辞后后,凌豫回来见温依在床榻上侧躺,见他回来温依问:“他走了?”
“嗯,你还是怨恨陛下吗?”
“我从未怨过她,只是不想再与他有牵扯卷入不必要的是非。”
凌豫皱眉,他们连说的话都很相似,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又不得疏远。
楚莫泽落寞归来,刘昭珩心里犯嘀咕,先是一个主持再是一对夫妻?看起来与楚莫泽关系颇深。随即派暗卫打探,当夜暗卫便呈上一副温依与凌豫相守的画像。
画像内,温依着素衣眉眼清秀举止绝不是一个山野女子。至于凌身旁戴面具的男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刘昭珩实在不明白楚莫泽什么时候和一对隐居山谷的两人扯上关系。
暗卫:“主子,这是今日描摹的画像,至于两人身份我们才打听到时两三年前在此居住。”
“再给你们三日,本王务必知晓画中人的身份。”
“是”
“从灵药谷的寺庙入手。”
刘昭珩身边有楚莫泽的探子,可刘昭珩做事不会轻易留下踪迹,等楚莫泽知晓此事时已是三日后。楚莫泽急忙找到刘昭珩警告他不要胡来,刘昭珩只说了一句:“晚了”
顿时楚莫泽心慌,带凌志平和几个侍卫便快马加鞭前往灵药谷,留下刘昭珩感到有趣,还是第一次见楚莫泽如此关心白芷月以外的女子。
腊月二十七,临近元日亦是温依二十芳辰。以往凌豫都会为温依庆生,可今年...温依还有心思过生辰吗?
温依没等来凌豫的祝福,明白他的顾忌也不做计较。哄小小睡着后,凌豫怀揣不安:“依依”
“嗯?”温依正整理被褥没发觉他的忐忑。
“生辰快乐”
温依惊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见凌豫送给她的礼物,是一面小小的铜镜。温依欣然接下:“我还以为你今年不替我庆祝生辰了。”
“本来我也挺犹豫怕你没心思过生,可今年是你双十生辰,我还答应过你要每年都陪你过,总不能骗你。”
“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
凌豫这才放心,两人洋溢幸福的微笑。自从温依得知南召祸事后消沉一日后依旧如往常一样相夫教子,可凌豫知道有时她会从噩梦中惊醒落泪,心疼:“答应我,每天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好,只要你陪我。”
两人相拥的背影映照在窗户纸上,暗处一之冷箭瞄准温依时刻准备射出。
温依拉起凌豫的手,抑制不住心中喜悦,面带娇羞:“我也有惊喜送与你。”
“什么惊喜?”
“你猜猜”
凌豫苦想表情夸张,温依知晓他是为了逗她开心,撒娇:“你好好的。”
“好,让我想想...可为夫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娘子告诉我好不好?”
远处弓箭一触即发,温依眉眼带笑懒散歪头:“那你告诉你...”
正好躲过冷箭,冷箭从温依耳边穿过直中凌豫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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