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一抬起头,这才发现养心殿里还站着一人。
赫然就是失宠后又重新复宠的高淑妃。
她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天德皇帝目光阴冷地看着柔嘉:“将东西拿给七王妃看看!”
旁边一个陌生的小太监立刻应了声,随即端着一只盖着黑布的托盘走上前来。
柔嘉有些疑惑,隔着黑布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掀开黑布一看,竟然是一把沾染着暗红色血迹的匕首,刀身泛着幽绿色的光芒,而血迹已经凝固,但那股味道却久久无法散去。
只一眼,她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的手术刀。
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不妙啊。
“这是我的匕首。”柔嘉直截了当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天德皇帝盯着她的表情,道:
“二皇子妃死了。她原本大顺的凤命之女!死于这把匕首之下,一刀致命——如今大顺腹背受敌,风雨飘摇,焉知没有这个缘故?七王妃,你还有何话说!”
柔嘉一阵无语,这事儿迷信的有点过了头了吧?
她也懒得替他们分析,而是捡重点说:
“皇上,您怀疑是我?我先前跟她确实有些不对付。但是这一个月来,我一直都在冶炼营炼钢。她死了,我也觉得很可惜。但,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德皇帝眯着眼盯着柔嘉看,看见染血的匕首,不仅不慌,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喊怨不叫屈,还有理有据地给自己洗清嫌疑……
这个七王妃实在不是一般人啊,定然是她早已想好了怎么脱身!
天德皇帝轻嗤一声:“你是七王妃,做事还需要自己动手吗?”
柔嘉心道,用啊!我炼钢的时候可不就是自己动的手?但这会儿她不想跟天德皇帝抬这个杠,她就想快点见识见识到底是谁给她设了什么套!
天德皇帝见她不说话,便朝着内室喊了声:“带上来!”
柔嘉慢吞吞地转头,斜睨着内室的那道帘子:“正好,我也看看是何人在信口雌黄!”
说着,她指挥石公公:“去给本王妃搬个椅子过来!”
天德皇帝:“.…..”
他忍住怒气:“七王妃,不得放肆!”
一旁的高淑妃赶忙伸手在他胸前顺了顺:“皇上,七王妃一路奔波,许是累了,身子有些不适,并没有藐视圣上的意思。”
柔嘉浑然不在意她的煽风点火。
见石公公傻站着不动,她便默默地挪到一边,拖了一只椅子过来,顺手拿了只靠垫垫在腰后,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皇上,总归今日是要治我的罪。到时候一并算吧。”
天德皇帝:“.…..”竟然无话可说,就算是杀头的罪,那也只有一颗脑袋可以砍的。
眨眼的功夫,两名侍卫押着一位披头散发的瘦小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满脸血污,已然认不出原本的模样,从五官看,也并无什么特殊,丢入人群中,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那种。
衣衫上也是一道一道的鞭痕,四肢更像是被打断了一般,软软地耷拉着,叫人不忍直视。
“七王妃。”
天德皇帝冷眼盯着那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子,话确实对柔嘉说的:
“这个人叫陈久,他昨日说了点很有意思的东西,不如再说给你听一听啊!”
那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猛地钻入鼻腔,柔嘉的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忍住想吐的冲动,点点头:“说吧!快点说!”
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不让说话,那岂不是要让人憋死了。
天德皇帝:“.…..”
一旁的高淑妃见状,赶忙把话接了过去:“陈久,将昨日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陈久努力睁开眼,视线里有些迷茫,他看到柔嘉的那一瞬间,眼神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祝小姐,祝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柔嘉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可是我都不认识你耶!为什么要救你啊?”
“再说了,我也救不了你啊,你弄死的,那可是大顺的气运之女啊!”
她甚至还感慨道:“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朝着咱们大顺的凤命之女下手啊?你这事儿整的,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啊!”
天德皇帝:“.…..”
陈久气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他睚眦欲裂,张嘴呸了一声,满口血沫子:
“祝小姐……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家母重病,你说,你说你能治好母亲的病,我才会去替你办事的!你还说过会给我万两黄金,还会保我平安……”
柔嘉摆摆手:
“万两黄金?那不可能,我属貔貅的,进到我账里的银子,轻易不往外出的!再说了,我怎么会花钱雇你去杀人?我们府上哪个侍卫身手不比你强?”
天德皇帝冷哼一声。
高淑妃眼珠子一转:“若是王妃侍卫下手,目标也太过明显。七王妃当时,许是,受了陈久的蒙骗也未可知啊……”
柔嘉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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