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不是他们搞错了？我怎么不知道爹地是警察？”阿细脸色惨白的问道。
“……”方医生悲痛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说她不知道，就是他，他也不知道他认了十几年的干儿子居然是卧底警察！
“我爹地是卖鱼佬，他不是什么卧底！对不对？”阿细祈求的看着她爷爷。
她以前爱慕虚荣，别人的爹地有体面的工作，有很多的工资，家里富裕。
而她的爹地只是菜市里面的卖鱼佬，她嫌弃她爹地，所以从不曾在别人面前提起过她有这样的爹地。
“师父，亮叔真的是警察吗？”陆强也红着眼睛问道。
他一直以为亮叔表面是卖鱼的，实际上是混道上的，所以他才会提醒亮哥，让他少来诊所，避免给师父添麻烦。
现在陆强知道亮叔真正的身份是卧底警察，心里一下子被愧疚填满了。
他有什么资格不让亮叔来看师父？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亮叔？
“他们把他的东西送过来，就不会认错了。”方医生面色发白。
“不可能！你骗我！”阿细吼道，眼泪簌簌的掉。
“我爹地是卖鱼佬！我爹地不是什么警察！”阿细哭着嚷道。
方医生神色痛苦又怜悯的看着阿细，“你爸爸是个英雄。”
“不！我不要英雄！我要我爹地！”阿细歇斯底里的吼完之后，就要冲出去。
“拦住她！”方医生立即喊道。
林芷筠反应迅速的一把抱住她，阿细拼命挣扎，对林芷筠拳打脚踢的，喊的声嘶力竭。
“阿细！你爸爸是卧底，立了大功，可因为身份曝光，还是牺牲了，但是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所以，我要带你尽快离开香城！”方医生郑重的做了决定。
阿细恍若未闻，抱着林芷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芷筠听着方医生的话，猜测阿细的爸爸可能不是一般的卧底警察，很可能是不能曝光身份的缉*警察。
林芷筠目光落在那套警服和骨灰盒上，心里的崇拜和敬重油然而生。
阿细爸爸的事情给诊所带来了浓浓的阴霾。
阿细是真嫌弃她爹地，但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她在她爹地牺牲之后，才知道她有多爱她爹地。
“爷爷！
我不走！
我要回家！
我爹地还在卖鱼，他就是个卖鱼佬！
才不是什么警察！
我以后再也不会嫌弃他是卖鱼的了！
我也不嫌弃他身上都是臭鱼味！
我要告诉我所有的同学，我爹地是卖鱼佬……”
阿细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拿起了手机。
“喂！康玲,你知道我爹地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我爹地是卖鱼佬！我家什么鱼都卖！
你要想吃鱼，就到我家来买！”阿细说完，也不听康玲说话，就挂了电话。
康玲莫名其妙，这个阿细发什么神经？
她爹地是卖鱼佬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到她面前来显摆！
“木桂！我爹地是卖鱼的，以后你要吃鱼，来我家买鱼，我让我爹地给你便宜点！”
“李佳佳！我爹地是卖鱼佬，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你来我家买，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爹地肯定给你便宜点……”
……
“马老师，我是曾芜，我想告诉你，我爹地是卖鱼的，他杀鱼很厉害，也从来不缺斤短两，很多人都喜欢到他那里买鱼！
我爹地对我可好了，也不给我找后妈，对我特别特别好……”阿细说到这儿泣不成声，挂断电话之后，蹲在了地上痛苦的大哭起来。
阿细刚挂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但是阿细没有接。
方医生神色悲痛的接了电话，“马老师，我是曾芜的爷爷，她的爸爸因公牺牲……孩子有些受不了……”
林芷筠抹了抹眼泪，蹲在阿细的旁边，将人抱住。
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们这些外人感受不到阿细的痛苦，但是她经历过，所以理解。
阿细现在不需要任何的废话，只要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就好。
两天后，阿细的眼泪哭干了，但是方医生还是没有说服阿细，阿细死都不肯离开这儿。
夜里
傍晚
乔岚因为多劝了阿细几句，被阿细发疯的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方医生替她道了歉，然后让乔岚先出去走走散散步。
乔岚心里有些生气，但是阿细刚刚没了爸爸，她爸爸又是那样一个令人敬重的人，她这点气渐渐的就散了。
乔岚想等阿细冷静之后再回去，天黑了之后，才慢慢的走回去。
“这两天方家诊所的灯光最晚是在一点的时候。”
“汽油已经准备好了，三点的时候动手。”
“汽油够吗？”
“够，绰绰有余！”
“里面几个人？那个条子的女儿确定在吧？”
“白天人要多几个，晚上诊所就四个人，那个条子的女儿在！”
“这就好，别以为人死了就没事，想当英雄，也得看看付不付得起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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