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味着危险。
但眼前的景象所弥漫而出的气息,却令她本能地觉得同之前所见都有所不同。
这处一线天只有十数步远可见,再往深处其上岩石便交汇封闭,其下地面也由细草变为乱石,那些巨大的石头交错在一起,石头间的缝隙亦深不见底,好似其下百丈皆是如此,一直通往地心的最深处。
那裂缝深处太过安静了,就连风也吹不进去的样子。而其中纠缠的枝蔓、湿厚的青苔,传递出的是岁月堆积而出的重量。
她感受到一种原始而古老的压迫感,腐朽而沉重,仿佛再多看一眼那缝隙深处,便会被吸入其中,再不见天光。
就像那只麂一样。
她要追吗?
脚下有片刻的犹豫,就在她要举步向前的时候,一道尖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肖南回!”
她猛地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一个矮胖敦实的身影就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截断木上,那截断木因为受到重压的缘故,正发出一阵低沉的□□。
竟是多日不见的伯劳。
她有些气急败坏,脸色也显得不如前阵子油润了。
“叫了你三声,你才回过头来。中邪了么?”
什么?她方才叫了她三声吗?
肖南回有些恍惚,但已调转脚步走向对方。
“你怎么在这?之前死哪去了?我以为你不想跟过来了呢。”
伯劳的脸色滞了滞,少见地没有立刻反击。
“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
肖南回皱眉。
“离开这?离开这去哪?”
她还惦记着那只麂,总想着若能换上一笔赏金,日后在皇帝面前腰杆子也能硬气几分。虽然那赏金也是他的银子。
可下一秒,她看清伯劳拿出的那样东西后,便再不做此想了。
那是一串锈迹斑斑的铁锁匙,正在伯劳短胖的指尖沙哑作响。
“雨安旧城,肖家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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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深处,昏暗不见天光之地。
那金麂在黑暗中四处嗅着,于乱石间小心踱着步子。
突然,一只枯瘦干瘪的手凭空从黑暗中伸出来,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金麂拼命挣扎着,哀嚎嘶鸣声从口中溢出,它的四蹄徒劳地挥舞着,两眼突出,许久瞳孔渐渐涣散,四肢也僵硬下来。
那只枯瘦的手终于慢慢松开,随后在那美丽的金色皮毛上摸了摸。
“真是可惜,逃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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