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
被夫君关心,莫小荷心中受用,表面上嗔了几句,她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沿着胡同往里走,最前方是被堵死的,右手边,有个转角,里面又是一条小胡同。
莫小荷中走进去,见一户人家的院门虚掩着,她站在门口向内张望。
院子里,李河正在和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说话,他把油纸包递过去,低声道,“这个是我在九芝堂让老郎中配置的汤药,里面还有方子和用法,告诉你家小姐,按时吃药,什么都会过去的,凡事想开些。”
“李河大哥,我知道,只是小姐她现在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晚上起夜,看到小姐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小丫头垂下头,眼眶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单薄的身子站在风雪中颤抖,看着分外可怜。
家中遭逢巨变,老爷和夫人都已不再人世,小姐孤苦伶仃,也没什么亲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也在所难免。
“马上过年了,总不能带着病气到来年去。”
李河叹息一声,递给小丫头一个手帕,道,“我现在住得比较远,不能每天都过来,如果有急事,就去找我的兄弟帮忙。”
“李河大哥,你真是好心人,若是没有你,小姐她……”
小丫头想到伤心事,再次痛哭失声,这倒让李河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
“你进去看看小姐吧,小姐昨夜做了噩梦,这会儿怕是睡着了。”
孤男寡女私下见面,对小姐名声有碍,小丫头纠结了片刻,还是做出决定,都要活不下去了,要那个劳什子的名声做什么!
她娘是小姐的乳娘,所以她在**岁的时候就在小姐身边服侍,前两年,一日小姐出门上香,马车坏到半路上,偶遇李河大哥帮忙,从那会开始,小姐便有了心事。
但自家高门大户,小姐的爹爹可是知府老爷,总要为她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老爷瞄的那都是三品以上大员家的公子,挑挑拣拣,最后选中正二品武将嫡子。
谁料,这才是埋下祸根的根源所在。二品武将有旁的心思,勾结南边小国,早已打了主意,老爷又是边城的父母官,二人更是一拍即合。
她一个小丫头,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听小姐说,大吴和大越开战是个圈套。通过这个圈套,设计让二品武将落网,自家老爷大难临头,还不等逃离,就被打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皇上开恩,并没有满门抄斩,而是处死全部男丁,女眷被收押,贬为官奴,夫人心高气傲一辈子,受不得此等侮辱,一根绳子吊死在家中,被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她娘也随了夫人,前后脚走了,走前还嘱咐她,要照顾好小姐,千万不能让小姐受苦。
李河为避嫌,只进去看一眼,出门的时候,魂不守舍,他给小丫鬟几十两银子,让她把年货置办起来。
“嘿,表哥!”
莫小荷从胡同窜出,吓得李河差点扔掉手中的帕子,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一针一线绣出的,他放到怀里,仔细打量眼前的表妹。
将近一年未见,莫小荷个子又拔高了些,到他的耳际,面色红晕,眼角含笑,小腹平平,他很是惊喜,随后疑惑地道,“小荷,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在这?”
“今天才到,我和夫君买点东西,打算回山上。”
莫小荷努努嘴,对着小院的方向,一脸让李河交代的神色。
“唉,说来话长。”
人这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数,他从前恋慕知府千金,奈何自己就是个穷小子,随便一个府上的下人,都比他得脸,李河心里门清,只是暗地里幻想有一天能抱得美人归。
“表哥,你不是还有这个念想吧?”
莫小荷轻轻皱眉,她想到青稞被知府老爷打得遍体鳞伤,就对这一家子没任何好印象,包括知府千金,或许,这就是偏见。
有句话说的好,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若是那位大小姐还拎不清,端着小姐的架子,让人伺候着,大舅和大舅娘跟着为难。
家中变故太大,这位小姐整日的哭,和林黛玉一般,表哥娶这样的人进门,不是成心找不痛快吗?
当然,这话莫小荷不好提,毕竟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去干涉别人的姻缘,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问题。
“这个……”
李河吞吞吐吐,他之所以抗拒相看,就是心里一直存着念想,只是以前两个人差距太悬殊,他只能埋藏在心里。
现下,他暂时没提起,是不愿意乘人之危,打算过一段时间,等她情绪稳定再谈。
“先不说这个,家里人都还好不好?”
莫小荷见李河的神色,心里有了底,二人并肩走出胡同,顾峥正站在树下等着二人。
“妹夫。”
李河和顾峥打招呼,眼睛不停地往马车里扫,他还不知道表妹生男生女,包子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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