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她还真猜对了,顾峥也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娘子一发火,他就手忙脚乱,脸上没表情,像个杀神,内心早已心乱如麻,当年一个人挑了几十人的山匪窝,他眼睛都没眨一下,遇见莫小荷,完全没辙。
徐铁头作为狐朋狗友,当即支招,怕顾峥说错,写了一张纸,让他照着念。
又是同样毫无创意的话,莫小荷却一点不生气,瞬间破涕为笑,她迅速缓过神,抱着顾峥的腰,一手捶打着他的胸肌,“这么硬,我怎么打的动你?”
每一块肌肉线条都带有流畅的美感,还不是那种夸张如狗熊的肌肉男,莫小荷最喜欢摸,对此很满意,但是用手打,只能让手跟着疼。
“夫君我还有更硬的。”
顾峥身体蹭蹭地蹿起火苗,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好听的不行,莫小荷视线向下掠过某处,面色染上一层红霞,“你个流氓!”
“我只对娘子流氓。”
见莫小荷缓和了些,顾峥很是上道,别以为他是花言巧语,他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到底是坐月子,夫妻俩也不能发生什么,搂搂抱抱,耳鬓厮磨了将近一个时辰。
天已经漆黑,半个月亮挂在天际,皎白的月光洒在内室,有一种雾里看花之感。
今年中秋那日,莫小荷中了暑气,加上要生产,吃不下东西,家里也就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平平淡淡的过了。
过中秋,几个月后就是年关,又一年来临,莫小荷深深觉得,这半年多的日子过得太快,转眼即逝。
“夫君,你又没错,为什么每次都认错,而不是和我讲道理?”
莫小荷用嫩嫩的脸颊蹭了蹭顾峥的胸口,声音闷闷地,明明是她发神经无理取闹,每次都要他哄着她。
站在自家夫君的角度想,莫小荷唾弃自己,她就是现代人所说的作女,还带着点矫情,如果她是顾峥,怕是早厌烦了。
“你是我娘子,所以,你永远都是对的。”
顾峥拍拍她的肩膀,能娶到莫小荷,是老天格外开恩,她为他付出太多,不然以莫家的地位,她能轻松的做官家夫人,在后院混得如鱼得水。
他有什么?不过是个山野汉子而已,当年还和乞丐一样乞讨过吃食,长相丑陋,根本没一点配得上她的地方。
“别说你没有错,就算是有错,家也不是讲理的地方。”
顾峥想得很明白,他就算争论过自家娘子,能得到什么?惹得她不痛快,他更不好受。
“夫君……”
莫小荷多愁善感,差点又哭出来,她做个深呼吸,把眼泪憋回到眼眶内,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心底那点浊气,全部消失殆尽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大丫和徐铁头跑得很勤快,听说二壮满月要启程往回赶,二人很积极,主动接下来买马的任务。
家里人统一口径,青稞是杨嬷嬷的干儿子,莫大丫是个头脑简单的,根本不会想歪,只是偶尔感叹一下,男子长得比女子还美,让她很受打击。
“小荷,你这月子坐的舒服,能洗头洗澡,整日琴棋书画,过的和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一般。”
莫大丫先是抱着二壮稀罕一番,贴了贴他的小嫩脸儿,见打扰包子睡觉,她又轻轻地把二壮放在摇篮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道,“璎珞咋说的,真不会坐下月子病吗?”
“堂姐,我好着呢。”
对比坐月子灰头土脸,面色蜡黄的妇人,莫小荷可谓是容光焕发,她晚上睡觉之前,用腹带绑着腰部,白日里也会做做运动,日子充实不说,皮肤也恢复了紧致。
坐月子不一定要捂着不见人,像她现在,在窗户边搭上小几,铺开画纸,不时地看一眼窗外忙着打造马车的顾峥。
日头火热,顾峥拿着铁锤,撸起袖子,露出比小麦色略深的结实的手臂,汗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流,浸湿的衣衫贴在胸口处,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莫小荷托着腮凝视,偶尔低下头,在宣纸上勾勒寥寥数笔,顾峥看过来的时候,她柔和一笑,夫妻俩谁也不曾开口,暗中眉目传情。
莫大丫喝了冰镇酸梅汤,舒服地长处一口气,她上前几步,站到自家堂妹的身后,发现画纸上那个低头用锤子钉木板的汉子,正是妹夫顾峥。
画纸的一侧,还有一叠已经完成的画作,上面顾峥或坐或站,人物表情刻画得入木三分,那淡漠的眼神,都和他平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每天就画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莫大丫摇摇头,不晓得顾峥到底给莫小荷灌了什么**汤,让这丫头死心塌地,不顾他容貌上的缺陷而死心塌地地跟随。
“这些画作回头我都要裱起来,挂在家里。”
莫小荷好不容抓到个能聊天的,兴致勃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想给自家夫君画一屋子的自画像,等二壮长大,挨个给二壮说明,就当个回忆也好。
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她一直找不到能留下回忆的方式,记忆会一点点地模糊,所以,她突然萌生这个想法之后,马上付诸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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