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辛一看,这个马屁虽然还没拍在马腿上,但总之是没拍中屁股,拧眉咬牙想了一阵,似乎也没想出其他可以讨这位贵介公子欢心的玩意儿来,只得讪讪地赔着笑脸,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退了出去。
打发走了东道主,言豫津四下里一看,呵,全都黑黑的熄了灯,本想去找萧景睿下一盘棋也下不成了,想来这一日纷乱,大家不管是想上床静思也好,还是想早些入梦无忧也好,总之都没什么玩乐消遣的心情。
“算了,我也睡吧,”国舅府的大公子百无聊赖地摇着头,也跳上床扯开被子裹在身上,可翻来翻去把被单都碾平了,也没翻出一丝儿睡意来,最后还是忍不住坐起身来,朝着跟萧景睿房间相邻的那堵墙狠狠踹了几脚。
片刻后,那边传来无奈的声音:“又怎么了?”
“睡不着,过来陪我聊天!”
“我已经上床了……”
猛力又踹两脚,“快过来,你不过来我就去吵苏兄了!”
“臭小子,等着!”
言豫津在黑暗中得意地露齿一笑,起来点了灯烛,过了一会儿,隔壁门响,萧景睿很快就披着一件外袍走了进来,脸板的紧紧的,进门就骂:“你一天不抽疯就不舒服啊?苏兄身子有病,你又踹又闹的一吵,他怎么睡得好?”
“那我们安静地聊天就吵不到他了。你知道的,我那有这么早就睡过?”言豫津将萧景睿扯到床上一起坐,象小时候一样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枕上,还把一双腿搭在好友的腿上,“帮我捏捏。”
“美死你了!”萧景睿笑着一拳打下去,“我又不是你小厮。想聊什么?快说。”
“聊苏兄吧。”
“什么?”
“我跟你都烂熟了,什么话题没聊过?当然是聊新朋友,难不成聊谢弼?”言豫津瞪了他一眼,“说说看你怎么有机会认识他的?他又不常出来行走,江湖上好多名门大派的大人物想要一睹他的真容都见不着呢。”
“几次偶遇罢了,当时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不是江湖中人呢。”
“我觉得吧,对你也许是偶遇,但对苏兄不是。他肯定是有意安排了机会去见你的。换了我我也好奇啊,那个琅琊榜上挨我最近的家伙是什么样的?总得去看一眼吧,所以就装成偶遇来看你了,”言豫津嘿嘿笑着,“估计他见了你之后放心多了,虽然你也不错啦,但要想超越他成为榜首比大象上树还难……”
“豫津,你一天不损我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人家苏兄才不象你那么重琅琊虚名呢,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言豫津倒也没有反对:“是哦,他的确一向不太爱显弄名声的。我以前总以为,这位江左梅郎如果不是生性太低调,就绝对是个比琅琊美人还爱摆架子的家伙,谁知交往之后,却是这般好性情好才学的妙人,我挺喜欢他的,将来一定要比着他的样子去找媳妇。”
萧景睿苦笑着拧他的脸,“比着他的样子?你这辈子还想娶媳妇不?”
言豫津歪着头看了萧景睿半晌,突然张开手臂抱住他,低声道:“景睿,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好了没?”
“好了。”
“我不信。”
“真的好了。”
“那你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我……”萧景睿咬了咬嘴唇,抬头望着床帐的顶部绣花,慢慢道,“我近来不常想起云姑娘了,想起她的时候也只会想她这些年给我带来的欢喜……最开始以为是一场噩梦,想开了之后才发现那其实是美梦,梦醒了,得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看来大概是好了。”言豫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景睿,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担心你?”
萧景睿眼眶一热,低下头去:“知道……”
“你追求云姑娘那几年,不象是害相思病,倒象是在拗性子一般。我本来以为,你不过是因为被管教得太严,很少出去玩,突然之间看见象云姑娘那样天人般的女孩儿,自然会被迷住了,过一阵子慢慢就能好。结果没想到啊,你一迷就迷这么多年。你将来娶媳妇,是不是也要比着她的样子找?”
萧景睿目光微动,轻声道:“虽然倾慕了她这么久,但我又真正了解云姑娘多少呢?她有她的有缘人,我将来也会有我自己的。既不刻意求相似,也不刻意求不似,一切随心罢了。”
“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好了呢!”言豫津喜孜孜地拍着他的肩,“我还一直愁着不知道怎么劝解你才好,你知道我最不会劝人啦,没想到你小子悟性真不错,自己就想通了!”
“自己想了些,也幸得苏兄点拨了几句,总算没有误人误己吧。”
“苏兄对你还真是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一件幸事吧。”言豫津眼珠转了转,突然用力抓着萧景睿的肩膀,猛摇了几下,“可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听明白了没?”
“是,”萧景睿忍着笑,“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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