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漫长的两日,姬长风独坐大帐之中,历数自己麾下可用之人或物,反复排盘推演,却始终无解决之法。好似油锅之中煎熬,他双眼深陷,面颊凹下,发枯须长,神色黯然,眼看着那东方渐白,第三日已经到来,一扫桌案之上满满的文件典籍,起身站立,喟然长叹!“时不与我!徒劳无功!”
这一切看来就如王培风先生所说的!事情已经至此,与其相比生死较量,不如退一步再做他想。先不管凤霖烨他们如何想法,既然给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那就等日后东山再起吧!
“来人!”姬长风喝道,“传令三军,辰时集结,列军阵前。”
朝阳东升,红彤彤的一团圆润自地平线上一跃而出,温暖柔和的万丈光芒,顿时映照的无垠的大地上、枯草尖儿上淡淡薄霜晶莹剔透,薄薄的地气随着阳光的蒸腾,渐渐凝结成淡淡雾气上升,好似平地生了云雾,刚好可以淹没了马蹄,浅浅的顺着地面流淌。
朝廷大军阵营挑起了双面镶金大旗,‘东梁!’“倾城!”,一股消息的风暴迅速席卷了大营,并火速扩散之大营外的周边地区,“咦?倾城公主抛弃了姬长风,回了朝廷?”
“你没听说过吗?姬长风那里的‘凤女’是个假的!那阮清小将才真正的霖煌帝的倾城公主!”
“什么?不可能吧?阮清那可是咱们东梁最年轻的武将,没有之一!他怎么会是个姑娘家?”
“就是了!听闻当初为了不被武德帝迫害,先帝快人一步给送走,藏在了民间!姬长风那儿养了个假的,为了吸引天下人的注意!”
“那为何东南军那儿还会。。。?”
“瞒天过海呗!”
“那东南军怎么还会举兵征战多年?”
“这。。。,估计姬长风也不知道自己养的不是真的,或是入戏太深?”
。。。。。。
不管三军如何诧异这消息来得多么突兀,揣测暗藏的隐秘如何的阴沉,却还是纷纷举头遥望,希望一睹东梁最年轻的将军,最传奇的少年,现下最身世高贵的‘倾城公主’真容。
“咚!咚!咚咚!”一阵战鼓擂响,朝廷大营中,旌旗摇曳,人沸马嘶!
“来了!来了!”
大营前,忽而一队千人的红马骑兵精锐踢他而出,马背上的健儿们各个身着了薄羊毛呢子的骑装,轻甲披挂,背弓荷箭,斜跨长刀,眉目坚毅,龙马精神。
紧跟着一队千人的白马骑兵鱼贯而出,马背上的年轻小将们,身着银色铠甲,端了长枪,肃然向前。
两队骑兵开道,紧接着一身披了火红大氅,身着金色铠甲的少女,端坐于一匹高大的黑色神俊之上,自暖阳之中步步走来,她身负金阳,脚踏云雾,周身好似霞光笼罩,恍如天神降临,令人不能直视。
待走近出,方可看清楚,她长眉入鬓,凤眼狭长,肌肤晶莹若雪,菱角般的朱唇嫣红。她头戴华冠,长发在晨光中微微棕黄若镀金,周身肃杀之气却风华难掩。虽然姿容料峭,毫无女儿家的娇娆,却头角峥嵘,不逊男儿之刚毅。
四王俱是一身轻甲披挂,身骑骏马紧随其后,面色肃穆、不悲不哀。
紧接着,三军列阵,一一方阵而出,和同样列阵而出的东南军对面而立,左右长而不绝。
对面,同样长长的三军列于阵前,梳洗后的姬长风身披轻甲,容颜消瘦些,却还是一副精干儒雅之风,他满腔复杂的看着对面束马站立于前列的盛装出席的阮清,不!正真的倾城公主——凤倾城!
望着少女那双凤眼,那冷峻端凝的姿态,有七八分当初凤霖煌年轻时候的模样,虽然不及当年霖煌的温润,肃杀之气却是更胜!虽然比起凤姬的明珠般的美貌不足,但其自有一种铮铮撑天傲骨!
他不由苦笑一声,真是三十年为老娘而倒绷孩儿!自己苦心孤诣图谋了数十年,自以为当今豪杰中必争一席之地,今日却要臣服于一个藏身于乡野间的黄毛丫头的面前。暗问自己服不服气?
服!自己虽然借了武德帝、华阳王等人之手,晃动东梁的根基,若是单独对峙凤霖烨等人,根本不足为惧。谁知却凭空冒出了这个阮姓少女,她伙同背后龙虎山势力,联合东西,贯穿南北,在东梁,甚至跨国其他,做了好大的一盘大棋,本以为自己也算是执棋之手,可是此时,却恍然大悟,自己也不过是那棋盘之上一颗子儿!
假若打一开始儿,自己得到的就是真正的‘凤女’,会不会任由她悄然长大?姬长风忽而扪心自问,——不!若是这样的女子落在自己的面前,只怕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自己怎么可能任她成长超过自己可控的程度?
此念一出,电光火石之间,姬长风脑海中忽而好似被闪电劈过,“喔~!风华!为兄还是小看了你!”只怕以姬风华的聪慧,很早就料到,若是真正的凤倾城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依着自己的争霸之心,她就再无出头之时,故宁可让她流落荒野,为民为乞。真正强大的应该是霖煌帝,他遣出了‘龙隐卫’,护送‘凤女’到达了龙虎山,为她的日后机遇,博得了一丝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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