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海见此,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想要去给她擦掉眼泪。
只是宋以棠说完这句话,便再撑不住,直接昏迷了过去。
虞海的手立马改为将人拥住。
镇北?
是谁?
为何女鬼喊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那样的缱绻,温柔?
一丝陌生的情绪突地从心尖儿上泛起,微微让人不舒服。
虞海皱了皱眉,看着倒在怀里晕过去的女鬼。
他倒是很想问她一声,镇北是谁?
可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立场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
大概是这想法太莫名和荒唐了些,虞海摇了摇头。
暂且把这奇奇怪怪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只当是自己一时的好奇心作祟。
毕竟宋以棠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还老是怼他,两个人简直水火不容,堪比死对头。
虽说今儿因为她可以修复拂尘这一点,他难得对她和颜悦色了些。
但那也仅仅只是因为拂尘而已。
所以……
他现在心里对她没由来的关心和担心又是怎么回事呢?
虞海不太能想的明白,干脆也就不去深想了。
权当是在间接的担心老爷子的拂尘。
有了这个十分正当的理由后,虞海放下心来。
很自然而然地将宋以棠抱起,准备往臭道士那边走。
而就是这一刻——
“桀桀桀桀~”
阴森骇人的笑声传来,章鱼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
“血色彼岸花!哈哈~是血色彼岸花!”章鱼的两只红眸直直朝昏迷的宋以棠身上看了过来。
它拼尽力气,红眸里射出两道红色的光线来。
因为章鱼眼睛的球体凸起,很容易就能将光线的角度调整。
于是这两束光线很准确无误地分别落在了虞海和宋以棠身上。
两人顿时动弹不得。
虞海的力量在枯竭,他只能紧紧抱住宋以棠。
“你做这挣扎没用的。”
虞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你身上的火是灭不掉的。”
章鱼闻言眼睛更红了,它有些愤怒,“那又如何?!”
虞海皱了皱眉,不太清楚这章鱼是想搞些什么。
只是心里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主要是章鱼刚才那番话,为何要提女鬼的真身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眼里陡然被一阵红光刺激到。
一束光线竟是变得极细,直直朝怀里的女鬼眉心处钻了进去。
“住手!”
虞海喊着,想要将着光线掐断,可他被另一束光线照着,动弹不得。
耳边,是章鱼那邪恶的笑声,“我夺舍不了你们,我能夺舍她啊哈哈哈~”
轰!
那边的章鱼尸体直直倒了下去,火却还在不停地燃烧着。
金乌的火,这海水根本无法将其淹没熄灭掉。
但金乌因为刚冲破封印,它的火也是微弱无比。
是以,周围一片暖烘烘的,也亮堂堂的厉害。
海水也没被这火烧到很高的温度。
章鱼的红眸也暗无光泽,成了一片死寂的黑色。
而虞海的脑袋嗡嗡作响,只剩下“夺舍”两个字在耳边回荡。
照在身上的红色光线也随着章鱼身死而消失掉。
周身的压力一下没了,他终于动了动,将宋以棠抱到老头子身边。
臭道士显然也是听清楚了章鱼的话,但他现在就是一个无骨之人。
他纯粹的只有意识清醒着,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虞海。”臭道士看了一脸色沉沉,一言不发的人。
虞海听到声音,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偏过头,“嗯”了一声。
臭道士叹了口气,“原来你是三足金乌啊,怪不得你阳气那么重,是我老糊涂了,没有早些想到这一点。”
臭道士说着,脸上笑意不减,“要是我今儿个去了,日后……”
“你不会去!”
虞海哑声制止住老头子的话,语气里带着笃定。
“不是!你是真正的神仙转世,和我这半吊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臭道士说完这话,大口喘气,一看就是连说话都很费力。
“没什么不一样。”虞海看着臭道士,“老头子,我现在只是个人。只是你的儿子,和书悦的父亲。”
臭道士一哽,什么想说的话都因为虞海这一句而憋回了心里。
好一会儿,他忽然就笑了,“也对,你可是喊了我爸的,还不止一声。”
“嗯。”虞海也跟着笑,“以前的时候,我还不信这世上有神仙呢。如今看来,也怪不得经常有人喊你为仙人,也怪不得有人说书悦长得像仙女了。”
这种很臭屁又很骄傲的话从虞海口中说出来。
饶是臭道士这会儿浑身血淋淋的,一把骨头都没了。
他也是忍俊不禁。
良久。
他又才打破平静,看向秦政,问道,“小朋友,我孙女儿还没醒吗?”
秦政看着怀里的小女孩,摇了摇头,“她睡得很香,要我喊醒她吗?”
臭道士和虞海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眼,皆是轻轻落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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