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夫人心里如何的怨恨,如何的不满,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老太太这次是真动了怒,如果她不顺着她点的话,说不定那个老虔婆一怒之下真的派人将玉儿送去家庙了,侯爷肯定也不会站在她这边的,思来想去,还是先稳住那个老虔婆,让她打消念头才是正经。
这般想着,大夫人收敛了心绪,缓缓的舒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委婉些,“母亲,玉儿年幼,口不择言,并不是有心的,还请母亲息怒,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
大夫人虽然当了宁国侯府十几年的当家主母,高高在上惯了,但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免去苦难,她还是能舍得下脸的,“母亲,你也知道玉儿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家庙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待的下去,母亲难道就忍心看着您从小疼爱到大的孙女儿受那种苦吗?”
说实话,宁老夫人确实有一丝不忍,睨了瑟缩的宁雪玉一眼,宁老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哀『色』,这个孙女儿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只要一想到她的倔强,她的不知悔改,以及她对三丫头肆意的谩骂,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的往外涌,就是因为娇惯的太狠,才让她养成了现在无法无天的『性』子。
“家庙不能待?”宁老夫人淡淡的瞥了眼大夫人,从鼻翼间冷哼一声,硬着心肠道:“她就是过的太舒服了,才会这般的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刚好去家庙,静己思过,磨磨『性』子,好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大夫人听了这话,鼻子没差点气歪,一张脸黑沉如墨,难看的要死,被她揽在怀中的宁雪玉听到宁老夫人的话,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大夫人察觉到,忙顺了顺她的后背,悄声安慰道:“玉儿,别怕,有娘亲在呢,娘亲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听到这话,宁雪玉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立即断了,声音沙哑的轻轻嗯了一声,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哗哗往下流,看的大夫人又是一阵心疼,心里对宁老夫人的不满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老虔婆是拐弯抹角的骂她太惯着玉儿了,所以才让玉儿养成刁蛮任『性』的『性』子?简直太过分了,这般想着,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冰冷的寒光,心里的怒火忍不住蹭蹭的往外冒,更是怨毒了宁老夫人。
不过,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大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压下心中的怒气,暗岑,这个老虔婆怎么变得那么难缠了?往日只要她稍稍伏低做小,说说好话,那老虔婆定会顺着她的意思的,今儿是怎么了?
大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女儿说了什么?来的路上,丫鬟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给她说了一遍,若是顺着那老虔婆的意思,那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她管教不严,可是,不顺着,吃亏的就是玉儿了。
第一次,大夫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宁老夫人发怒,真的有点手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以前宁老夫人不吭不揣的,让大夫人都忽略了曾经的宁老夫人也是一位十分精明睿智的当家主母。
这些年,大夫人当家做主惯了,而宁老夫人更是除非在重大的事情上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外,平日里是什么都不过问的,以至于让大夫人以为宁老夫人只是宁国侯府的老太君。
“母亲,这件事情儿媳也听说了,玉儿纵然有错,那也是三丫头先激的,若不然,打死玉儿,也断然不会说出那般话来。玉儿是我亲生的,我了解她的『性』子,她虽然任『性』了些,但绝不会肆意谩骂庶姐的。”大夫人略微沉『吟』了片刻,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既然老虔婆如此宠爱那小贱人,定然不舍得那小贱人受罪,只要抓住那小贱人,看老虔婆还怎么说出将玉儿送到家庙的话来。
见大夫人把怒火烧到自己这边了,站在一旁的顾清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尼玛,她最近已经够高调的了,怎么大夫人还是以为她很好欺负呢!难不成之前血淋淋的教训还不能让她长记『性』?
顾清宛有些猜不透,是大夫人太自视甚高,瞧不起她这个对手?还是说她觉得她已经是她菜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刀俎?
甩了甩脑袋里的思绪,顾清宛缓缓的上前走了两步,先是给大夫人福了福身子,随后方才低垂着脑袋朝宁老夫人略有些委屈的道:“祖母,这一切全是孙女儿的错,孙女儿不该与四妹妹发生争执,孙女儿应该让着四妹妹的,都是孙女儿的错,求祖母饶了四妹妹吧,也千万莫为了孙女儿跟母亲生分,不然,孙女儿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这话的时候,顾清宛将脑袋垂的低低的,眼帘盖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不过双手手背上『露』出的青筋却暴『露』了她的心绪,仿佛像是在拼命强忍着什么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宁老夫人见了,哪里还要什么不明白的,三丫头定是怕回去之后秦氏寻她的麻烦亦或者二姨娘的麻烦,才不得不委曲求全,想到这里,心里对顾清宛就越发的怜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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