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伤重之下速度大减，人与狗身上都又挨了几颗子弹，BOSS张玲更是又闪身而至，挥刀夺命！
避难所的大门已在眼前，可就是这短短一步之遥，却宛如天堑般不可逾越！
生死一线之际，亡灵犬突然挣脱了云起的手，狂吠着迎向那把要命的刀！
嚓！
血光乍起，已然重创的狗子瞬间被无视防御的短刀劈成两半！
但它和张玲也挡住了后方战斗机器人的射击路线，云起得以撞开大门，逃出避难所。
可他心潮涌动，眼含热泪，刚逃出来，就想转身重新杀回去。
“停下！你不要命了吗？”
泰坦系统冷冷发声：“你以为你跟玩家一样可以复活吗？战甲都已经没耐久了，就算你体质高，也禁不住子弹扫射！”
“可……可……”
云起胸口剧颤，狠狠抽着气，想说点儿什么来反驳系统，却又觉得说服它毫无意义。
那个总是带着憨态可掬的笑容，围着他跑上跑下的狗子已经没了。
它是末世以来，第一个为他战死的战友。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道：“听着，善良是一件好事，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需要对你的亡灵生物支付任何感情，那条狗本质上与死在卢欣手里的那头猪并没区别，如果你以后还是这样，你就永远无法发挥出死亡骑士的真正优势！”
云起在灰扑扑的废旧工地中坐下来，两手抱头，胡乱扯着头发。
他心中明白，系统是对的。
所有被【亡者复生】召唤回来的仆从，全部都应该是消耗品。
不是战友。
避难所那边，BOSS的活动范围似乎是有规则限制，又或者她也知道离开了避难所的机器人、单凭她自己未必能在强敌面前讨好，并未追出。
而且，其实她也伤得不轻。
毕竟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云起的寒冰新星就已经先重创了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忽有个矫健的身影跳了进来，正是姜小朵。
跑尸来的路上，她还在想会不会万能的云起大首领已经自己设法将那女BOSS搞定了，就等着她来收最后一刀。
可没想到，却看见他独自一人孤独地坐在避难所外，难过得像个孩子。
那一刻，姜小朵忽然觉得他也不是个无所不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首领。
就只是个普普通通，为生存而战的大男孩。
风光的时候，意气风发，好似一个人就能扛起全世界。
失落的时候，独自失意，像小兽似的躲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你还在流血，怎么不包扎一下呢？”
她急步上前，从玩家背包中拿出生命药水和绷带，道：“快把这身破烂铠甲收起来，我给你处理下伤口，不然你会死的！”
云起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听话地收起了统御战甲。
当初他把农场主的散弹枪交给卢欣时，对方没接，还说永远不会碰那些可以对他造成致命威胁的武器。
而现在，眼前这个女孩儿理所当然地劝他卸甲，并且在他真的卸甲后，眼神、表情、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就仅仅是抓起地上那些药瓶子给他疗伤。
她打心眼儿里就从未想过要趁机伤人这种事。
云起忽然想，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个宝藏女孩儿。
哪怕她是个玩家，是个来自于异星的入侵者。
他缓缓开口道：“默默它……为了掩护我冲出来，死了。”
姜小朵手上一顿。
但很快又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其实它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
“我跟它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它还经常凶我，可我看得出来它是个忠诚可靠的伙伴。”
姜小朵接着道：“但它那样活着，受伤了不知道痛，吃东西没有滋味，我也不知道对它来说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说它从前是被原主人活活打死的，如今为了保护新主人战死，应该也能算作不错的结局了。”
云起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郁气。
这妮子，竟还挺会安慰人。
心中的郁结总算舒缓了些，身上的伤痛也大大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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