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询问这里是否有纸跟笔,宋引章连忙点头,将客栈内的纸笔找出,陆泽飞快的在纸上写下十余味的药引。
“陆虎。”
“去抓药。”
门口的陆虎迅速接过纸张,男人微微颔首,魁梧身影瞬间便消失不见。
三娘不由看向陆泽,她低声问道:“侯爷您...还懂得医术?”
陆泽点头:“略懂一些。”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安静下来,三娘跟宋引章刚刚的惊慌情绪终于退却,两女看着床榻上的盼儿,皆是抿着嘴。
忽地。
只见三娘这时竟是落了泪。
“都怪我。”
“盼儿这一路上一直都在照顾我,否则不会累倒的,她这再厚的墙都经不起这一镐一镐的挖。”
“还有那负心汉欧阳旭,盼儿就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在回来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定然跟他脱不了关系。”
旁边,宋引章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从前在教坊司的时候,宋引章一直都被人叫做是宋大家、宋才女,便真以为自己才艺双绝,受人尊敬。
可是在真正遭遇到事情以后,她便不受控制的变得六神无主,出门后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郎中。
三娘在悉心的照顾盼儿姐姐,她就只能在旁边看着,盼儿姐明明早早就脱离贱籍,却还是被欧阳旭给抛弃。
她宋引章以后又能有何指望呢?
少女控制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盼儿姐,你千万不能有事,没有你,我什么都不会...”
三娘将手搭在引章肩膀上,不久前引章在照顾盼儿的时候,摔碎了碗,让着急万分的三娘训斥几句。
“刚才是我太着急。”
“引章,你别放在心上。”
宋引章眼眶通红,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太笨了,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陆虎很快回来。
陆泽当即让三娘煎药。
“她的病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需要安心的静养几日即可,这几天时间,记得让她多喝水。”
“这是三天的药量,喝完以后就不需要再去抓药。”
陆泽来的快,去的也快,以至于店小二跟找来的那位郎中,在陆泽走后许久后才姗姗而到。
三娘付了郎中出诊费,让那位老郎中又原路返回:“不好意思啊先生,下次再找您帮忙看病。”
老先生倒是没有生气这趟白来,反而还是乐呵呵的摆手道:“得嘞,咱们啊,最好还是以后别再见。”
“既不想白白的挣钱,又不想看着有人再生病,真是头疼啊。”
屋内很快变得安静下来。
宋引章跟三娘陪伴在床榻之前,赵盼儿在昏迷当中呢喃呓语,有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不知又梦到了什么。
......
京郊,陵园。
十几座簇新的黑色墓碑树立而起,在这幽静的陵园内雨声希希,顾千帆站立在墓碑之前,依次的作揖捧香。
萧钦言站立在旁边,默然的看着儿子给在钱塘杨府死去的同僚们敬香。
这批罹难之人,皆是被以最好棺木运回的东京城,走的乃是最通畅官道,而且还申请得到了礼部的褒奖荣典。
萧钦言跟那位许知州见过,后者答应从郑青田的遗物当中,暗中拨出一千五百贯的银钱作为抚恤。
“儿啊,这些人选择跟随着你,哪怕是在那九泉下都能够含笑而逝,来生还愿与你这活阎罗做同僚下属。”
顾千帆依旧沉默。
萧钦言接着提出让顾千帆待会儿去萧氏祖坟那边洗墓上香。
后者闻言,终于是开口答道:“在朝堂的籍册里,我的祖父是礼部侍郎顾慎言。”
父子二人相处状态一直就是如此,所幸萧钦言丝毫不在意,转而提起那桩发生在钱塘的血案。
“这件事情,到郑青田这一层就已经结束,你回到皇城司以后,也不需要再去追根问底去追查所谓的真相。”
“我跟雷敬打过招呼,那老东西以后只会对你客客气气的,以前对你使的那些绊子,你也不要记恨。”
“儿啊。”
“为父这都是为了你好。”
若是旁人听见萧钦言这番话,恐怕还真的会信以为真,但顾千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太过清楚他的本性如何。
顾千帆冷笑出声,直接拆穿了他。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我好吧。”
“你这几年远离东京城核心圈,如今柯相爷隐退,你终于是能够回来,可你在担心官家对你是否还信任。”
“所以通过我勾搭上雷敬,又通过江南那场血案,跟武运侯陆泽还有知州许平珺暗中达成共识。”
“一箭数雕。”
萧钦言听到后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还显得格外自豪:“不愧是我萧钦言的儿子啊,就是这么聪明。”
“儿啊,你确实是要跟那武运侯学一学,为官者并不是只有打打杀杀,官场的水,比你想象当中要更浑。”
“官,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啊!”
顾千帆冷冷看着面前的父亲:“你是想跟那位陆侯做什么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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