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加才赤脚踩在地毯上,缓步走到厅堂。
他先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站在厅堂中间的黑衣人,抿抿唇,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主位上坐下。
旁边有小伙计端上热茶,轻轻放在男人手边的桌子上。
马加才无声地挥挥手。
示意小伙计退下。
百客堂饭庄里的伙计分三种,第一种便是饭庄大厅里负责清扫以及传菜的伙计。
这些人基本都是从附近招来的,并不知道马加才有这样的一面。
他们是属于最底层的,活动范围只在饭庄一楼和大厅,不允许擅自去饭庄二楼。
而二楼的伙计是第二种。
方才被挥退的小伙计就是第二种,很清楚知道马加才的另一个身份,也清楚此时此刻正谋划什么。
但奈何武功不高,只能留在二楼。
最后一种,也是在所有伙计当中,级别最高的,有武功,负责联系黑衣人,收集情报等等一些系列的任务。
这些人往往很少会来百客堂,除非有紧急事情发生。
……
等到小伙计离开后。
马加才这才伸手端起手边的茶杯,缓缓放在嘴边,垂眸仔细品了一口热茶。
在如同蒸笼一样的浴室呆了那么久,早就已经口干舌燥,如今喝下一口带着茶香的热茶,一瞬间甘甜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口腔。
又顺着食道一路滑进胃里,狠狠地熨帖着他的身心。
舒服到周身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一直低沉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马加才放下茶杯,转身盘腿坐好,从一旁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对着铜镜修理胡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声开口,问道:“如何?萧慎徽的项上人头,是不是已经取回来了?”
一直站在原地的黑衣人心中异常忐忑:“……”
偌大的房间中沉默许久。
马加才没有等到回答,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住,冷眼侧目撇向男人,沉声问:“难道说……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失败了?”
黑衣人埋头回答:“……是。”
“那是因为……”
马加才不等他说完,便冷哼一声:“所以,萧慎徽他还活着?”
黑衣人焦急地上前一步,想要把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少傅,您听我说,当时我们所有兄弟都亲眼看见萧慎徽跳崖身亡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又完好无损的在庆门县各个街道巡查民情……”
马加才抿唇,一双眼睛划过阴郁:“你确定跳下崖底的人是萧慎徽?”
“是……跟他一起跳下去的,还有那个仵作,与萧慎徽一样,没多久就重新出现了。”
坐在椅榻上的男人沉默了片晌,眼底透出冰冷的寒光。
他道:“你们亲眼看见萧慎徽与那仵作一起跳下悬崖,第二天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们眼前……”
“那你的意思是……萧慎徽是神仙?或者是只鸟?长着翅膀会飞?”
黑衣人眨了眨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未等他开口,只见马加才忽而从椅榻上站起来,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黑衣人的肚子上。
他不会武功,但也是一个力道不弱的成年男子。
更何况,这一脚马加才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黑衣人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飞出去挺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面露痛色。
他低声唤道:“少傅……”
马加才双手垂放在身侧,宽大的袖子一直拖拽在脚边,他赤着脚,缓步来到黑衣人的面前,身形微顿。
他眼睫微覆,挡住了眼眸里的那抹阴狠,嘴角的冷笑加深,低头看着脚边的黑衣人。
马加才抬起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嗤笑道:“你在本少傅的身边最长,应该知道我最厌烦什么吧?”
“既然你这双眼睛这般没用,还留着干嘛?嗯?”
话音刚落,马加才扬起手,亮出手中的剪刀。
正是刚刚修剪过胡须的那把。
他二话不说,便弯腰朝着黑衣人的左眼扎去……
“啊………………”
房间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黑衣人挣扎着从男人脚下爬出来,用力捂住左眼,有鲜血指缝中溢出来,滴滴答答连成串落在地毯上。
马加才看着这样的场面,一张儒雅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看见被鲜血沾污的地毯时,眼尾多了一抹厌恶。
在外面听见声音的小伙计连忙推开门,见马加才安然无恙后,这才将视线落在地上,已经疼得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马加才丢掉手里染血的剪刀。
铜制的剪刀落在地上,发出嘡啷的声响,惊得一旁的黑衣人打了个哆嗦。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手上和衣袖上的血迹,眉头紧蹙,反手脱掉长衫,擦了擦手。
然后将衣服丢在黑衣人的身上。
随口说道:“拖出去!”
小伙计们战战兢兢:“是……”
他们几人动作迅速,用地毯裹住已经陷入昏迷的黑衣人,手脚麻利地把人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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