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客套话完毕。
母子二人,谁也不说话。
李公公端了药酒上来,“皇上,喝点酒吧。”
正低头喝茶的太后听了这话,眉毛一挑。
喝酒?
这个病秧子,真是嫌自己命够长。
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兴致喝酒。
哈哈,他不死,谁死。
面上不显山水,太后看向君廷,见他端着酒杯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掩面止不住轻咳起来。
“皇儿,可还好?”
神色之间,尽显担忧。
咳嗽完毕,君廷红着脸看向太后,“母后别担心,儿臣无碍。”
话音落,又掩面低声咳嗽起来。
太后瞧这光景,只怕这君廷,时日不多了。
忽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沉吟片刻,缓缓道:“太医说过,你这身子骨不能饮酒。”
“可我方才听李公公所言,你喝的是酒,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想,只怕是此次出宫见了神医。
神医给出的药方。
连连咳嗽出声,南国候在一旁,眼底泛起笑意。
这个君廷,真是会演戏。
居然连太后老妖婆都被骗了,实在高。
“母后有所不知,儿臣这是以毒攻毒。”
君廷话落,李公公再度上前,将酒杯斟满酒。
太后眼皮突突直跳,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揪起。
她紧张得很,忐忑的很,“何意?”
苦涩一笑,君廷神情显得无比落寞和感伤。
“儿臣也不瞒着母后,今日,儿臣出宫了。”
“儿臣去见了神医,神医告诉儿臣……”
“告诉你什么?”太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偏又透着诡异。
实在诡异。
她呈现给所有人的样子,都是极其宠爱君廷这个儿子。
可此时此刻,对于君廷的病情,她倒是不怎么关注。
反倒显得,比君廷还着急着神医说了什么。
君廷始终是那副样子,不愧是君王,玩转人心,最为擅长。
“神医说,儿臣时日不多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肆意而为,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一席话落,君廷低下头去。
眼底一片冷然。
此番试探,他早已明了。
是他太傻,以为渴望的亲情,终于唾手可得。
可现实是,一开始,所谓的亲情温暖,就是一场骗局。
此时此刻,太后心里高兴极了。
那份担忧和忐忑,也荡然无存。
可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忧伤难过的样子来。
“皇儿,难为你了……”
话未尽,太后已经掩面哭泣起来。
瞧这光景,君廷一眼的冷漠,面上面无表情。
“母后,时候不早了,儿臣该歇息了。”
假意猩猩的用手帕擦了本就没有的眼泪,太后看着君廷。
“好,母后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神医说得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肆意而为。”
缓缓起身,太后神情悲痛的看了眼君廷,而后转身离去。
转身之际,脸上的悲痛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盈盈,眼底都盛满了笑。
离开君廷寝殿后。
太后站在宫门前,看着鹅毛大雪。
伸出手去,接住纷纷而落的雪。
“祁王那边,与祁王妃感情如何了?”
若要助祁儿登位,丞相一族,必须拉拢。
所以,这个生南国,是个关键。
候在身后的公公听了这话,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太后,还是老样子。”
“也不知那韩烟儿对祁王使了什么妖媚手段,将祁王迷得晕头转向,对祁王妃十分嫌弃和厌恶。”
心下鄙夷,太后冷冷道:“什么妖媚手段,说到底,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难登大雅之堂,也只有祁儿会待她如珍宝。”
“真是白瞎了哀家对他一番宠爱,为了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那公公听了,也不作声,静心听着。
主子的心思,一向难以揣摩。
这种事,还是少插嘴的好。
极度不满,太后又道:“祁王妃,可还住在偏殿?”
“正是。”
愠怒,太后最不喜的,就是宠妾灭妻。
偏生她最疼爱的儿子,却做了她最不喜之事。
“明日,让祁王和那韩烟儿来见见哀家吧。”
“喏。”
-
太后一行人走后。
南国一掀头上的帽子,一头青丝如瀑散开。
她来到桌前坐下。
拿起一只鸭掌,就往嘴里送。
“南儿,有毒。”君廷忙出声制止她。
他提醒,南国耸耸肩,“我在为你试毒。”
话音落,南国无视旁人,正欲咬鸭掌。
君廷早已夺去她手里的鸭掌置于桌上。
“你若是饿了,我让御膳房做,但这东西,你万万不能吃。”
“这毒,也不能是你来试。”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跟丞相交代!”
李公公使唤了宫人撤下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