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豆沙糕,阿瑶眼睛放了光,就像是仅用眼神便把这糕点吞下了肚,郁怀瑾似乎对她的这幅样子已经司空见惯,便将这豆沙糕朝着阿瑶方向推了推。“给你点的,吃罢。”
“谢主子!”阿瑶连声道谢,立马上手拿了一块豆沙糕放入嘴中,因吃的太快,糕点碎屑便从她的嘴角漏出,但立马又被阿瑶所察觉,眼疾手快的将碎屑捂住,重塞回嘴中。
门外,这云突然隐去了太阳,甚至还落下绵绵细雨,地面因雨蒙上一层浅薄的雾气,树梢生的那叶尖缓缓滴下水来,郁怀瑾望着这落得颓败的春雨,若有所思。
“也不知你进城是否顺利……”他启语低喃。
“哒哒哒……”
忽然外面开始由远至近响起了重重叠叠的马踏声,见这副架势来者甚多,阿瑶立马放下手里的糕点,不顾嘴边还粘了些,便立马护在郁怀瑾的身边。
“无碍。”郁怀瑾站立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手慢慢的滑向腰间的短刃。
待马蹄声越发明显,通往京雍的那条官道渐渐现出几个身着蟒纹青衣的卫兵,接着便是一架黑色车架随至,郁怀瑾抬眼往那几人所持旌旗,心下一片清明。
只见那赤底旗面上用金箔描成的一个大字——睿,再加上那赤练蛇的纹样,无需猜测,正是他三皇兄的府旗。
阿瑶明显也认出了这不速之客的身份,于是朝着郁怀瑾投去询问的目光。“主子,这……”
“无需担心。”郁怀瑾看着向他逼近的人马,面色平静,清淡的瞳色中缓缓浮起一抹笑意来,“王兄之至,如我所愿。”
……
城郊三里以外,有一处名叫清篁的人工翠林,虽为近郊,但是环境是实打实的幽静安适,而这个地方,正是坐落着太子的行宫别苑。
这别苑外围的绿植且不说,就是这后院从江南移种的良竹便是耗费百金,但太子郁景治着实喜竹,便也是值当的。
由于方才落了雨,别苑的下人们才紧赶着将竹林中的午宴移进了长廊,这廊间有一方小池,到夏日会开一满池的白莲,池中还养着些赤鳞鲫鱼,于是这水面上不时冒出几个小巧的气泡出来。
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池水上,激起一点点漩涡涟漪。
郁烨和郁景治对坐在长廊间的案桌前,相顾无言,郁景治同郁烨在容貌上有六七分相像,除去郁烨板起脸时独有的凌冽,郁景治那眉眼却是温润的,只是这太子因常年养病吃药的缘故,一张脸显得苍白了些。
这两人,一景治,一郁烨,就是他们已故母后,也是第一任皇后,由“金枝玉叶”而得,为这相差两岁的兄妹所取的平常,又较为庸俗的名字。
“这策论,你根本就没翻过。”郁景治仅仅拿起书翻看了两页,便直接下了结论。
郁烨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艾草青团,朝下微磕的眼掩饰了心虚,“近来事务较多……”
郁景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将书放在了桌上,朝着郁烨身后的书歌望去。
“书墨又被她派出去了?”郁景治问。
书歌不说话,只是微抿了唇,见她这番神情,郁景治微不可查的叹了声,心知肚明,这不言……也算是一种回答。
“策论乃殷时赵大学士所作,陟罚捭横,分治策言,惊世之论,你应当多学。”
说到这策论谋略之法,郁烨从未学过,她处理事务都是按着她自己的那套路子标准,虽确实并不光明正大,但着实有效。
察觉到兄长的语气不愈,郁烨抬头,朝着郁景治一笑,带着哀求的声音道:“兄长再给我几日,好吗?”
若无外人在场,郁景治一向习惯郁烨唤他兄长的,这称谓,要比皇兄显得亲近。
郁景治低头,将盘中已剥好的虾肉夹起,放进郁烨碗里,有些灰白的唇微张,轻道一字:“可”。
而听到兄长饶过自己的郁烨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这谢字还未吐出一个音节,就听到郁景治接着说道:“但要罚,策论,五十遍,抄好下月十五过来交于我,我再考你内容。”
“兄长……”郁烨哀怨地看向郁景治,想要再开口讨价还价,却被对方一个眼神给噎住,无法,郁烨只得将碗中的虾肉夹起,放进嘴中狠狠地嚼了几下。
“同宋家定下的婚期在几时?”
听到郁景治提起这个话题,郁烨提起了些注意力,但语气依旧恹恹:“六月十二。”
“我希望这次能喝到你的拜礼酒。”本来是极为轻松的话题,可从郁景治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十分严肃,对于郁烨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若他安分,这婚宴自然是能继续的。”郁烨答话。
郁景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将手放置在膝盖上,正色出声:“晚晚,兄长无需你做什么,也可自保。”
见郁景治叫出了自己的乳名,郁烨扭过脸,硬声道:“我没有为兄长做什么,兄长未免多心了,我所行之事,皆为了自己。”
“我说过的话你总是当作耳旁风,郁烨,朝中局势不是你能左右的!”许是因为见郁烨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郁景治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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