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淮没有过多心思去注意他们,多半是敷衍应付了事,当下他全然将心思放在了大刀阔斧地伐正官僚,进行监察司的建设上。
大雍朝堂原本就设有监察御史的官职,可并无实权,每年的例行监察也只是走了个过程,并无威慑力,所以他如今利用相国的权力,直接将监察司提为凌驾于六部之上,甚至可督查相国一职。
至于这监察司的总领之人,自然是乾安帝当仁不让。
头一回听见自己要负责这监察司,乾安帝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本来日日上朝下朝就够他头疼的了,现在还要给他加重政务?
这怎么能行!
于是乾安帝当机立断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廖相国,搞这个监察司嘛……可以是可以……但朕事务繁重,恐怕无心顾忌这处……”
事务确实繁重,这不,他前些日子不是又选了一批妃嫔入宫嘛。
“陛下,自陈端与崔志平之事查彻后,朝臣监察一事势在必行,但监察司必须由位高权重之人总领,否则必会产生新的弊病,陛下,想这大雍万丈疆土,有谁权高于天子?所以陛下掌任这监察司,才是万全之策。”
廖云淮立在金銮殿前,一身绣着鹤鸣九皋的绯紫官袍,金玉带缠腰,长襟直垂下摆,明明服饰繁杂,却让身量挺拔的廖云淮穿得异常端雅方正。
“那朕看着,你替朕处理。”乾安帝不想一开头就拂了这新相国的面子,便勉强做出了退让。
“不可。”廖云淮拒绝的斩钉截铁。
乾安帝气不打一出来,便气呼呼地站起身,朝着廖云淮指了又指,“你……你这是要存心累死朕!”
廖云淮连忙跪地:“微臣不敢!”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乾安帝愤愤拂袖,便穿过一众朝臣大步踏出了金銮殿。
王翼自然是幸灾乐祸,还未出殿,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下倒好,烧到老虎屁股上去了!”
说完,还不忘同他身侧的同僚哈哈一笑,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
廖云淮站起身,拍了拍官服下摆,面色沉静地往外走。
许是他势单力薄,又无家世倚靠,除了郁怀瑾在场能帮衬一二,其余都是他一人成势,在朝堂上谏言,可今日郁怀瑾因公事外出,并未上朝,所以廖云淮更是孤掌难鸣。
虽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不打算放弃,想着明日再提谏一二,顺便想法子说服乾安帝。
“廖相国近日面色甚佳,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闻声望去,廖云淮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同他一起中第为官,如今任太史长史的周尧。
此人见廖云淮一跃而上,竟成了一人之下的相国,自然是心中不满,明嘲暗讽,私下对他使绊子也是常有的事。
廖云淮权当无人说话,直接绕路而行。
哪知周尧不依不饶,仍然跟在他后头,嘲讽一般开口。
“廖大人倒是好本事,没了杜相国,便同景宁公主暗通款曲,想来那日她肯来为你作证,怕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听到这话,廖云淮立刻停住脚步,转身一把攥住周尧衣领,目光顿时冷冽下来。
“你尽可以随意诽谤诋毁我,但是别牵扯到景宁公主。”
“诽谤诋毁?”周尧挑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恐怕不知道,这次赏花宴,廖相国可在景宁公主驸马候选之列呢。”
廖云淮面露疑惑,随即眉头微蹙,缓缓松开了周尧,“你……如何得知?”
“你说呢?”周尧哼笑。
这下倒是廖云淮不知如何反应了,他推开周尧,状似有些慌不择路地逃走。
得知这一消息,他只能说内心复杂,以往他敬重郁烨,同时内心又掩藏不住对她那一点异样的心悸。
廖云淮自认为将感情掩藏的很好,但其实早在他与郁烨再次见面之时,那涨红的脸以及磕磕绊绊的说话方式就十分明显地出卖了他的心思。
身处其中不知情起,旁观者方知其深。
落在廖云淮身后的周尧理好被弄乱的官服衣领,轻蔑地望了望他远去的背影,“借女人上位,还端什么架子?”
说完,他便走到自己车驾旁,对早已等候在此的侍从开口:“我们回去!”
尚不知自己已经有了好几个驸马候选人的景宁公主,此时还赖在床上,无论收拾房间的书墨闹出多大动静都纹丝不动。
若是按照以往,郁烨早就骂骂咧咧地起床洗漱了,可今日……
书墨有些担心地走向郁烨的床榻,却又不敢拉开床帘,只得立在床侧发愁。
思嘱半响,书墨决定去叫来书歌看看状况,就在他转身之际,一身雪白寝衣的郁烨拔开床帘,脸色阴沉地坐在床边。
“公主这是……昨夜没有睡好?”书墨自郁烨身前站定,接着询问。
“明摆着的事实,你还问作甚。”郁烨挠了挠有些乱杂的头发,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就要喝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